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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璃蹲在鱼塘边，沾着泥水的帆布鞋被潮湿的泥土浸透，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方才救鱼时的水渍。看着婶婶拽着满脸红疹的柳如烟扑到跟前，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红疹分布得极不自然，在白皙的皮肤上像刻意涂抹的胭脂，与真正过敏症状的红肿糜烂截然不同。
“柳梦璃！你还有什么话说？”婶婶李桂兰的尖嗓门撕破了鱼塘边的寂静，她臃肿的身躯挡在柳如烟身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我家如烟好心帮你看鱼塘，结果用了你给的什么灵泉水，就成这样了！”
陆战眉头紧锁，下意识往柳梦璃身边挪了半步，西装裤腿上还沾着方才救鱼时的泥点：“柳婶，说话得讲证据。灵泉水我们一首都在使用，从没出过问题。”
“证据？”李桂兰突然扯开女儿的衣领，露出锁骨处几颗密集的红点，柳如烟配合地抽噎着后退两步，撞翻了岸边的竹筐，“这不是证据？全村人都知道你和梦璃不清不楚，你当然帮着她！”
围观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柳梦璃注意到人群里叔叔柳建国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她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掏出随身带着的银针——这是她在空间里研读古籍时自学的中医诊法，针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让我看看如烟的脉象。”
“你别碰她！”李桂兰一把拍开她的手，金戒指擦过柳梦璃手背，留下一道红痕，“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说不定想趁机下毒！”
柳梦璃的手悬在半空，又缓缓放下。灵蚕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宿主，检测到该女体内分泌异常，红疹处残留化学药剂成分。”她盯着柳如烟耳后未被红疹覆盖的皮肤，那里还沾着些许暗褐色的粉末，和村口化工厂排污口的沉积物颜色如出一辙。
“既然不让诊脉，那就去镇上医院检查。”柳梦璃弯腰捡起地上的银针，针尖在裙摆上轻轻擦拭，“如果真是灵泉水的问题，我承担所有责任。”
“医院？”柳建国突然挤进人群，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处还沾着油渍，“去医院不得花大钱？柳梦璃，你别以为我们乡下人好欺负！今天要么赔二十万，要么把灵泉水配方交出来！”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村长王德福拄着拐杖挤进圈内，烟袋锅子在鞋底敲得咚咚响：“建国，说话得有分寸！梦璃承包鱼塘带动村里致富，你们不能……”
“王村长，您可别被她骗了！”李桂兰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枯瘦的手指指向柳梦璃，“当年她爹妈把她扔在陆家，现在发达了就忘本！我可怜的如烟啊，还没嫁人就……”
柳梦璃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那年，她偷吃了柳如烟剩下的半块月饼，被李桂兰按在洗衣板上跪了整整一下午，陆战站在二楼窗口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冷漠的笑。此刻陆战却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指向柳梦璃的手指：“够了！污蔑人也要有个限度。”
“陆少发什么火？”柳建国阴阳怪气地搓着手，“当年陆家把这赔钱货扫地出门，现在倒成香饽饽了？我看啊，你们就是……”
“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柳梦璃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如破冰的寒泉。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鱼塘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柳如烟鬼鬼祟祟地提着黑色塑料桶走向鱼塘，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子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正是李桂兰昨天在集市上炫耀新买的首饰。
李桂兰的哭声戛然而止，柳建国的脸涨成猪肝色：“这、这是合成的！你故意陷害我们！”
“是吗？”柳梦璃将手机递给村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沾着褐色粉末的泥土，“我今早去村口化工厂调查过了，这种含重金属的废料，只有你们家的三轮车能进出。”
陆战突然伸手抓住柳如烟的手腕，女孩挣扎间，袖口里掉出个小瓶子，标签上“皮肤过敏膏”的字样清晰可见。柳梦璃弯腰捡起瓶子，玻璃瓶身还带着体温：“所以，这出苦肉计，是为了掩盖往鱼塘投毒的事？”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李桂兰扑过去想抢瓶子，却被陆战轻松拦住。混乱中，柳梦璃注意到人群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她的父亲柳正国，他戴着宽檐帽，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消失在巷口。
“大家都散了吧！”村长挥了挥烟袋，“建国一家恶意破坏他人财产，这事必须去派出所说清楚！”
“等等！”柳梦璃突然喊住转身要走的村民，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几瓶灵泉水，瓶中液体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如果有人愿意试喝灵泉水，证明它没有问题，我免费送十斤灵泉果蔬。”
人群再度骚动起来，几个平日里受柳梦璃照顾的老人站了出来。张阿婆颤巍巍地接过瓶子，仰头喝了一口：“这水甜丝丝的，比井水好喝多了！”几分钟后，她原本布满老年斑的手背，竟肉眼可见地变得光滑起来。
柳建国见势不妙，突然抓住李桂兰的胳膊往外拽：“走！和他们这群疯子说不清！”
“想走？”陆战伸手拦住去路，他的领带歪歪斜斜，皮鞋沾满泥浆，却依然气场十足，“派出所的同志己经在路上了。”
暮色渐浓时，闹剧终于收场。柳梦璃坐在老宅的门槛上，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陆战递来一杯温热的灵泉水，玻璃杯上还凝着水珠：“今天多亏有监控。”
“是灵蚕提醒我安装的。”柳梦璃盯着杯中的倒影，纤细的手指着杯壁，“它还检测出柳如烟身上的化学药剂。”
陆战在她身边坐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头：“你父亲……今天也来了。”
柳梦璃的手微微一颤，水波纹在杯中荡漾开来。记忆里父亲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陆家别墅门口，他隔着车窗递给她一袋水果，却始终没摇下车窗。“他有他的难处。”她轻声说，将杯子凑近唇边，灵泉水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香。
夜色深沉时，柳梦璃潜入空间。月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洒在实验台上，她取出白天采集的泥土样本，在显微镜下观察。灵蚕悬浮在她肩头，触须轻轻摆动：“宿主，检测到泥土中的重金属成分，与柳青风古籍中记载的‘蚀灵土’高度吻合。”
柳梦璃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翻开泛黄的古籍，手指停在“蚀灵土可破灵泉结界”的记载上。窗外，一阵夜风吹过，果园里的果树沙沙作响，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透过时空的缝隙，注视着这个承载着秘密与希望的灵泉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