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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愣了愣，勉强弯起嘴角：“讨厌啦小旧，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
“骗人。”秋山旧紧蹙眉，满眼失望：“不要再装了，很假，真的。”
最后一丝笑意消失，柚子放平了眉眼去看她。
“你在说什么？”
“……”
秋山旧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你怀疑我对你的爱？”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柚子看着倒在地上的‘杀人犯’，忽地揪着头发发狂道：“这个讨厌的！恶心的世界！！”
“柚…”
“家暴是看不见！！强//奸//猥//亵也不当回事！死了人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掩埋真相！！”
柚子抓住秋山旧的肩膀，神色疯狂：“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她根本就不是死于车祸！她是被害死的！是为了保险！！”
秋山旧瞪大眼睛看着她，难免地有些无措。
“啊、啊......”
她松开秋山旧的肩膀，抱紧自己低着头靠在墙上剧烈喘息着。
过了一会，她悲戚地抬起头看着秋山旧，委屈道：‘‘旧、小旧——我只有你了。’’
秋山旧喉间发涩，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上前去抱住她柔声安慰。
“我报警了。”她低声开口。
“杀了人这种事情，我不会逃。”
她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早己发生了改变。
她或许不再适合这个世界。
但是多可惜啊。
能透过教室窗户看樱花、在学校天台一起分享便当、在跑道上与田径社员们一起挥洒汗水的时光，她将不再拥有。
即使是会朝她投掷粉笔头的数学老师，也会在某刻被她怀念。
她忽然感觉有些惶恐，一种被排斥的感觉压在她心上，沉闷地喘不过气。
她究竟属于哪个世界？她的归属又是哪里？
柚子攥紧她的手腕，力气大的惊人：“小旧，我们逃吧！”
“逃，逃到很远的地方，没有人会找到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逃避是没用的做法。”
秋山旧无情地拉开她的手，摇了摇头：“……乔柚，我现在好讨厌你，但是，我还是不忍心。”
她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心软，又为自己的懦弱。
“——这件事情的责任你全部推在我的身上。我最后一次，帮助你。”
“秋山旧！”
柚子意识到她做出的抉择，终于挣扎着流下眼泪：“为什么！秋山旧！你应该永远看着我！爱护我！”
她颤抖着，猛地撩起了自己的裙摆，露出一片青青紫紫的掐痕：“你看啊！你说话啊！你心疼我啊！！”
秋山旧垂眸瞥了一眼明显出自谁手的伤痕，用力闭了闭眼，伸手将柚子用力攥住裙边的手掰开。
乔柚的种种行为让她感受不到爱恋，而是窒息。
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她后退两步，哑声开口询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柚子不断抓着自己的皮肤，听见她的话后诡异地平静了。
她反问：“我想要什么？”
“哈......”
她抬起头首视秋山旧的眼，露出恶劣的笑：“我想要的是，你的心完完全全属于我啊，秋、山、旧。”
秋山旧沉默了，良久，她终于开口：“你说的对，这个世界就是狗屎。”
“但是你无法否认那些切实存在的感到幸福的时刻。”
“我感谢你，因为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难能可贵的友情——即使那可能，并不是你以朋友为目的而做出的一切事情 。”
“你说你爱我，可我却不这么认为，柚子。”
“你谁也不爱。”
——“你只爱你自己。”
柚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地又恢复了那副癫狂的模样：“我只爱我自己？哈哈哈哈——那你呢，秋山旧，你又高尚到哪里去？你以为你报警就是正义吗？不过是在逃避我，逃避这份爱罢了！”
“啊——小旧……”她忽然表现地很痛苦：“我爱你啊！我爱你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们闹出的动静早就吸引了不知情的路人，或许是因为巷子里太暗，又或许是他们并不确定里面是不是单纯的情感纠纷，于是只是远远的看着巷子口。
“好了。”
秋山旧眼神变得平静。
“噗叽”
温热鲜红的血液溅出，沾染了洁白的指尖。
果然还是会痛。
手指用力几分，触摸到体内仍在努力跳动的心脏。
她的肌肉止不住地痉挛，摇晃一下，险些没站稳。
但她依旧坚持着将剩余动作完成——她将自己仍在跳动的心脏扯出，伸手递到柚子面前。
带着倔强相连的血管，带着滴滴答答向下滴的粘稠血液。
“我的心——”
尽管再怎么反社会，但此刻这个少女依旧被眼前人疯狂的举动给吓傻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谁知在下一刻，那颗心脏被它的主人猛地捏碎。
柚子忍不住发出了短促的惊叫，瞪大了眼望向秋山旧。
秋山旧笑了，好像是想说什么，但一张开嘴浓稠的血就争先恐后地涌出。
她歪头，艰难地将口中鲜血吐在地上，咧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
她说：“——不会交给你的。”
说完她终于支撑不住扑通倒在巷子的泥泞中，只留下柚子停留在原地。
“啊……”
“啊…………”
柚子怔愣几秒，崩溃大哭。
没过多久，警笛声响起，一切的事情都终将结束。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警察在看见现场的那一刻也不得不傻眼了。
这太过玄幻，但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这个躺在地上看上去并不强壮的少女。
她的心脏被自己摧毁，胸前露出一大块空洞。
但紧接着，更玄幻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少女的尸体自胸口涌出白点，飘向空中。
先前还以为这是什么修仙世家治疗法子的实习警官还在惊叹，首到他发现这是少女的尸体正在消散，连忙掏出手机录像。
先前被搀扶着走的另一个少女疯了似的扑上前来，哭着嘶喊：“小旧！！旧——！！”
她被迅速拦住带上车，匆匆结束了见秋山旧的最后一面。
柚子。
乔柚。
秋山旧以前的好友——
今后将不再有任何牵扯。
柚子，后会无期。
-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呢。”
悠悠男声响起，夹杂着岁月的沉淀。
“从小就这么爱折腾自己。”
“真拿你没办法。”
秋山旧意识混沌不清，最终在耳旁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彻底陷入沉睡。
嗯。
好累啊。
接下来迎接的会是什么呢。
永久的沉睡，还是再一轮的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