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实己经放在眼前的时候,白舟唯一的办法就是接受。因为现在要想返回原来世界的话,从目前来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完成任务。
黄婷婷昨天给他的资料上有地图,有简介,什么都有。可是白舟就只是大概翻了一下,好多都记不住。后悔是没有用了,现在只有白舟自己想办法完成这个游戏任务。
现在唯一能用的,就是自己手中的手机。
白舟在屋里找了几圈,找到了一本《XX农用机械厂》的厚皮画册,里面都是大幅的照片。穿着打扮很有时代特色的领导,工人,机械,汽车在这本画册上比比皆是。
白舟看着看着,忽然有了兴趣。他打开了手机搜了一下,这个厂是真实存在的,离他家所在的市不远,首线距离就几十公里。
这个厂规模不大,最鼎盛的时候就一千多人,产值也不过刚过千万,虽然这个数字在今天看来还不如一个村办工厂,但是在这个时候也算是非常不错了,还曾经去省台打过广告。
只不过后来改制,农机厂在那场充满了争议和阵痛的时期里被私人收购,然后再拆散倒卖,最终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车轮下。
白舟在网上东搜西搜,居然还搜出来一份当年的厂领导名单,里面也找到了黄轶父母的名字。白舟名字一动,开始在网上搜黄轶。
一点搜索,出来一大堆。
这个,籍贯对不上。
这个,妇科圣手,看相貌也不是。
这个,国家三级运动员,哦,年龄对不上。
这个,不是,大数据你给我推三代浪姐干嘛,不是这个弈啊。
……
找了半天没找到,白舟干脆加上农机厂,又加上出生年月,一点搜索,还是没有相关信息。
白舟灵机一动,从黄轶的书包里翻出来他的作业本,照着上面的班级去找网上的同学录。黄轶所在的中学班级很快就找到了,但是里面并没有黄轶的名字。
咦?这位同学这么社恐的吗?连同学录都不加。
白舟在里面翻啊,翻啊,忽然看见几条聊天记录。
“你还记得黄轶吗?”
“你说外号叫黄鸡婆那个?”
“对,我听说高考前把他母亲杀了。”
“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件事当年闹的可大了。我有个朋友就是他们厂的,说当时他去现场看了,头都被割下来了,吓死个人。”
“啧啧,我记得当时他挺斯文的,只不过我高二转学就没见过了,怎么是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名字叫吴长军的出来说了一句:“都是同学,嘴下积德。别人家里都这么惨了,就不要再在背后说这件事了。”
这几句对话戛然而止。在看完这几句聊天之后,白舟的头发一瞬间就竖了起来。
我是杀人犯?
我把外面那个女的杀了,还把她的头割下来了?
高考前?那不就这几个月的事。
不对!白舟忽然有一种预感,游戏不会把无缘无故的让自己替代成黄轶。这件弑母案大概率就发生在这一周,而且很可能和自己的游戏任务有关。
怎么办?怎么办?
白舟慌得跟什么似的,在屋里团团转。他不是怕事的人,刚毕业的时候也因为打架斗殴进去过。但是现在自己确确实实是取代了这个即将犯下破坏了人类基本道德重罪的杀人犯啊,杀人和打架,完全没有可比性。
白舟忽然明白了昨天黄婷婷和他强调为什么是替代而不是扮演,这就是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的区别!
也太真实了吧。
与此同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浮上他的脑海:这里能杀人,那我会不会死?
在这里白舟所有的感觉都是如此真实,不管是食物,味道,触觉,温度,自己就和身处一个现实世界没有什么区别。OK,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是被催眠了,或者进入如古早游戏网文里写的脑域虚拟现实游戏,身体依然还在那个办公室里,那自己死了会不会脑死?
这里有凶杀案,黄婷婷也告诉自己玩家之间可以互相PK。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这里死亡会导致那边世界不可预测的后果,白舟也不敢去试啊。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白舟现在后悔的不得了,自己怎么去这个游戏公司面试啊。
他坐在桌子前苦苦思索,可是脑袋里一团糟,什么也想不出来。一周,只有一周时间,自己要去找到一列火车,火车上有个密码箱,自己必须要毁掉里面的东西。
天可怜见,白舟现在除了一个开箱密码之外,什么也想不出来。
整个晚上白舟都一首坐在桌子前发呆。黄轶老妈进来看了他两次,发现他精神的确是不太好,就劝他早点睡了,明天一早还要去赶早自习。
白舟懵里懵懂的应了一声,老老实实洗漱完了上床睡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老半天,脑子跟浆糊一样,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各种各样恐怖的想象不停的向外蹦,以至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波波”,窗户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敲击声,一下就把白舟从睡梦里惊醒。他刚开始还以为是老鼠,也没往心里去,结果那声音一首响个不停。白舟一个机灵,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打开窗户。
玻璃窗一打开,一个和白舟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就在窗外黑着脸说:“黄鸡婆,就等你一个人了,你怎么回事?”
“哦,哦。”白舟含糊着应付了两句,心里却一阵激动。
这是触发游戏剧情了?
玩过RPG游戏的都知道,当游戏进行到某个环节的时候,就会触发剧情事件,也是对玩家的一个引导。作为电脑游戏老手,白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东西。
“你搞快点。”这个一脸不耐烦的少年,或者说青年朝白舟招了招手,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看在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白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黄轶家可是在五楼啊。
他连忙把脑袋伸出去一看,就看见一个黑影顺着窗户边的下水管道和窗户支出的地方,很熟练的就爬了下去。他的动作也不快,但是非常的轻松,给人一种只要会正常走路就能像他这样轻松走下去的错觉。
白舟也经常看攀岩,跑酷的短视频,徒手爬摩天大厦的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个少年这样轻松寻常,毫不费力的就在楼房外墙上爬上爬下的。
这个少年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很轻松。
他向下爬到三楼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白舟依然一动不动,于是又两三下爬了上来,拧着眉毛问他:“你吃错药了?等一下大人生气了我可不管。”
大人?
白舟很敏感的捕捉的这个词。这个词明显不是年轻人对于中老年人的称呼,而是对于某个有威望有地位的人的尊称。
非法组织?还是邪恶崇拜团体?
一脸不耐烦的少年“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白舟的脑门上,低声说道:“快点,不然揍死你。”
白舟有点恼火,又不敢多说话,说:“好,我马上来。”
少年人盯了他一眼,顺着窗户外面的管道再次溜了下去。白舟有点犹豫,心想自己是不是从外面家门口偷偷溜出去比较好。不然刚到新手村就摔死了,那不是有点搞笑?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从这里上上下下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白舟来不及多想,一步就跨上了窗台,然后抱着旁边的水管滑了下去。
整个过程轻松无比,白舟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轻盈和矫健。他只需要双手稍微用力,或者脚尖在墙上一点,就能准确而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如履平地,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这不有手就行?一系列形容词在此刻无比的具象化了。
几秒钟之后,白舟的脚落在平地上。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黄轶家五楼的窗户,心想这哥们儿天生跑酷圣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