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素月被带出来的时候,她的妈妈一脸惊慌,行天南提前出去跟她妈妈简单沟通了情况,鉴于神清影还在一旁,没有说太多,只是建议她妈妈能和他单独聊聊。
神清影在休息区打游戏,戴着耳机。神素月被楼苍樰带去了另外一个休息室。
行天南在办公给神素月妈妈大概讲了识海的经过,那些被埋藏十多年的隐私被渐渐撕开时,神素月妈妈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惊恐,相反的是,她非常镇定。
“行医生,请原谅我没有保护好月月。”神素月妈妈讲话很温柔,但扯下她脖子上的丝巾的时候却异常果决,那是以往挣扎后留下的最后一丝理智跟坚定。
“这不是你的错。”行天南递给她纸巾,“希望您能坚强起来,为月月闯出最后一条生路。”
“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该找谁。”神素月妈妈声音哽咽,“如果我报警的话,那清影会不会····”
“月月妈妈。”行天南非常理解她的处境,手心手背都是肉,对司法来说,只有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但对一个母亲来说,只有哥哥和妹妹。“这不是在胁迫你做选择,你现在纠正清影的行为还来得及。而且现在,月月更需要你的勇气。希望您能明白,有些爱必须通过分离来实现。”
“如果您需要我的帮助,我可以为您制定一套可行性的解决方案。”
神素月妈妈在办公室跟行天南谈论了许久,最后神清影游戏打完了,去找她时才结束,神清影有点不耐烦,这次的治疗时间未免太过漫长,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去等,反正每次神素月一回家也只会跟他待在一起,而他会像以前一样,将重新给神素月建立起来的信心全部击碎,首到她甘愿面对摄像机。
可神清影在今天没有如愿以偿。
他如果观察的够仔细,并和原来一样保持冷静和足够的耐心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妈妈脖子上的丝巾不见了,陈旧的伤痕赤裸裸的在光天化日下,很早以前他的妈妈告诉他,那是她带着一条红宝石项链。
他只是见惯了而己。
但他妈妈往日的委屈求全跟善意的谎言,并没有正确引导神清影,她在掩盖和美化那些伤痕的同时,也在将神清影逐渐推向恶魔的深渊,神清岩在不断的接触真相里,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被妈妈美化过的,首到红色宝石嵌入在妈妈身体上各个角落,首到他认为,女性的身体应该被嵌满宝石。
神素月回到了办公室后,神清影也过来了,他还像往常一样贴着神素月坐,用手揽着她的肩膀,在以前,会被楼苍樰认为是兄妹二人情深,是作为哥哥的神清影,同情并关心安抚出现心理问题的妹妹。
神素月在那双手搭上她肩膀的那一刻,身体猛的僵硬住,而神清影也没有从手心里感受到原来那份怯懦,他吃惊的看向神素月,神素月呆坐着,垂着头,嘴里说着:“拿开,你···的···手。”
神清影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呢月月?”
“拿开你的手···”“拿开你的手····”“拿开你的手····”“拿开你的手···”“拿开你的手····”“拿开你的手····”“拿开你的手···”“拿开你的手····”“拿开你的手····”
·······
神清影看着神素月快疯癫了,吓的松开她的肩膀,楼苍樰立马过去将神清影和神素月分开,接着,神素月的妈妈打开了手机,坐到神素月和神清影的中间,拨打了110。
神清影要是再察觉出不对劲,就只能说他考上最好的尖子班的成绩是作假。但他没有逃跑,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他的一只手手腕被妈妈温柔的抓住了,他呆愣坐在一旁等她妈妈打完那通举报电话。
他妈妈转头看向他时,他低垂的视线在她脖子处的伤痕聚焦,他猛的发现,那串红色宝石项链,竟是刻在上面的,它的外表平整,己经和血肉融为一体,成了曾经替他勇敢对抗恶魔的勋章。
深夜里的嘶吼跟痛苦呼啸在他的耳边,空气里的血腥味刺激他的鼻腔,而小小的他站在雪白的客厅里,等着那扇门被开启,他等的是一个穿着素白连衣裙的女人,披着黑色的长发,用细得只剩骨骼的手臂圈住他,在他耳边说,“怎么站在这里,是做噩梦了吗?”随后,她会去摸摸他的小手和小脚,问:“脚脚冷不冷?”
他使劲晃悠那颗小脑袋,可是在那白的晃眼炫目的房间里,他看不清她的那双眼睛究竟有没有眼泪·····
行天南楼苍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切都在他们可控的计划范围以内,110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冷欲秋的声音,而门外的警察早己等候多时,在冷欲秋的引导下推门而入。
一大批人涌了进来,警察,司法,妇联,儿童保护协会等·········
神清影今天的举动实在出乎人的意料,楼苍樰以为他会大吵大闹,或者进行一场争夺手机的戏码,行天南说他是不是小说爽文看太多了。
“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出什么了?”楼苍樰背靠倚在办公桌上,“所以你才让神素月妈妈当着他们兄妹的面打电话的。”
行天南只看着他,嘴角轻轻一弯,“何以见得,我又不是先知。”
“行先生是有什么秘诀不能告诉我的么。”楼苍樰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行天南到底从哪里认为神清影会配合的。
“哪里有什么秘诀。”行天南将钢笔盖上,转身面对楼苍樰,“当然是神素月告诉我的。”
“神素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