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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城西码头灯火通明，九盏琉璃灯悬在画舫飞檐，将湖面映得波光粼粼。李颜攥着江翼辞的衣袖，踩着晃动的跳板登上画舫，绣鞋刚落稳，便被眼前的景致惊住——船舱西壁皆是镂空雕花，鲛绡纱帐随风轻扬，案几上摆满时令鲜果与珍馐佳肴，鎏金香炉里飘出的沉香混着水汽，沁人心脾。
“江大人、江夫人，里边请。”老班主亲自迎上，笑眼眯成两道弯月，“今日特备了夫人最爱的糖画，还有新编的戏文，就等二位赏脸。”
李颜欣喜地望向江翼辞，却见他神色如常，显然早有安排。穿过珠帘，主座上己备好软垫，江翼辞扶她坐下，顺手将披风搭在她肩头：“夜里风凉，仔细着了寒。”
画舫缓缓离岸，船头的乐师奏起江南小调。李颜倚在江翼辞身侧，望着两岸灯火倒映在湖面，恍若星河坠入水中。忽然，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与画舫上的琴声遥相呼应，竟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
“这是......”李颜转头询问，却见江翼辞抬手招来侍女，接过一只青瓷碗。
“尝尝这个。”他舀起一勺桂花酒酿圆子，吹了吹送到她唇边，“方才老班主说，这是用当季新桂酿的，最是香甜。”
李颜张嘴尝了一口，软糯的圆子混着清甜的桂花香在舌尖散开，不禁眉眼弯弯：“真好吃！阿辞，你也尝尝。”说着，用勺子舀起一颗圆子，喂到他嘴边。
江翼辞含住圆子，趁机握住她的手，指尖擦过她的掌心：“确实甜”他凑近，在她耳畔低语，“不及夫人嘴中的半分。”
李颜脸颊瞬间发烫，正要嗔怪，画舫突然剧烈晃动。她惊呼一声，跌进江翼辞怀里。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一艘小船疾驰而过，船头立着个白衣公子，正回头望向画舫，目光与她相撞，微微颔首致意。
“哪来的登徒子！”江翼辞脸色一沉，正要起身，却被李颜拉住。
“算了，别坏了兴致。”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难得出来游玩，我们且听戏吧。”
难得出来一趟，李颜不想江翼辞招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平白扰了两人的兴致，
话音刚落，戏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一出《鹊桥仙》正在上演。
《鹊桥仙》主要讲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这个故事李颜其实很熟悉，现代七夕节传说就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但是李颜也从来没有看过戏曲中是怎么讲牛郎织女故事的。所以一出戏看得也是津津有味，根本没注意江翼辞中途离开了半刻钟。
李颜一边品茶，一边吃着从岸上带来的零食，一出戏看得好生自在，这是李颜自来京城以后，第一次夜里出来游玩，京城没有宵禁，想来长安不夜城应当也是如此场景吧。
看完戏，江翼辞才敢靠近李颜，“颜儿，画舫中看戏如何？”
李颜倚在雕花栏杆上，指尖轻抚过鎏金缠枝纹，望着湖面上倒映的琉璃灯火，眼波流转间尽是笑意："阿辞，你瞧瞧这画舫的阵仗，怕是把整座城的珠光宝气都搬来了。包下它的花销，想来不是小数目吧？"晚风掀起她鬓边的珍珠步摇，细碎的声响混着乐师弹奏的琵琶曲，在夜雾里轻轻荡漾。
她虽嫁入江府后掌管着中馈，手里也攒了些体己银子，却从未过问过丈夫的月俸。江翼辞的俸禄一首由他自行打理，李颜向来觉得夫妻间该有这般信任。此刻看着画舫上垂落的鲛绡纱帐、案头摆满的珍馐美馔，心底不免泛起涟漪——难怪今日出门时，他特意换了那件簇新的云锦长衫。
江翼辞将温热的桂花酿递到她手中，青瓷盏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恰似他眼底温柔的光："我的颜儿只管尽兴，这些俗事何须挂怀？"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飘落的花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既是我邀你赏这湖光月色，自然要周全得妥妥帖帖，难不成还能让娘子替我付账？"
说罢，他执起她的手，在掌心轻轻一握，仿佛要将满心的柔情都融进这细微的动作里。
听江翼辞如此说话，李颜觉得他定然心中有数，遂也不再究竟包下这艘画舫到底花了多少钱。
两人看完戏，一边听着画舫上丝竹管弦之声，一边对饮。
画舫行至湖心，粼粼波光漫过船舷，将鎏金烛台的光晕揉成细碎的金箔。李颜倚着江翼辞肩头，指尖无意识着青瓷盏的冰纹，听他低声将戏文中的典故娓娓道来。琵琶弦音忽而一转，奏出支江南小调，江翼辞眸光微动，忽然执起她的手，在杯盏中蘸了蘸桂花酿，于檀木案上勾勒出半阙词。
“醉后不知天在水……”李颜望着蜿蜒的水痕轻笑，酒香混着沉香萦绕鼻尖，“阿辞这是要与我联诗？”话音未落，远处忽有彩舟破浪而来，船头悬着十二盏走马灯，灯面上绘着嫦娥奔月的图案，在夜色中流转生姿。
江翼辞的手陡然收紧，李颜敏锐察觉到他的僵硬，抬眼时却见他己恢复如常。“是户部侍郎家的游船。”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广袖不着痕迹地挡住她的视线，“听说他家千金痴迷皮影戏，每逢十五便要在湖上摆宴。”
丝竹声如潮水漫涨，画舫却在夜色中无声转向。李颜望着突然偏离的湖心亭，唇齿间刚溢出疑问，船身猛地一震，琉璃灯盏晃得满舱金箔乱舞。她踉跄着栽进江翼辞怀里，腰间骤然缠上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颜儿喝醉了吗？"江翼辞的轻笑拂过耳畔，温热的呼吸裹着桂花酿的甜香。他指尖托住她的下颌，将她微仰的面庞笼在自己阴影里，眼尾泛红的桃花眸映着晃动的烛火，倒像是真醉了三分，"这般投怀送抱，可要小心我…”李颜仿佛预料到风光霁月的江大人要说什么了一般，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江翼辞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纤细的腕子，不等李颜反应，便将她整个儿带向自己怀中。她跌坐在他膝头的瞬间，檀香混着冷松香的气息汹涌袭来，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他滚烫的掌心隔着鲛绡裙摆熨在她腰际，喉结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时，溢出的呢喃裹着灼热气息："颜儿，我..."尾音像被揉碎的月光，化作一缕沙哑的叹息，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沉沉流淌。
鎏金烛火在鲛绡帐上投下细碎光晕，江翼辞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滚烫呼吸扫过李颜泛红的耳尖。画舫外丝竹声与宾客谈笑声此起彼伏，怀中女子娇软的身躯微微发颤，他眸光骤然一暗——这般旖旎怎可落于旁人眼底？
下一刻，李颜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己被稳稳托入熟悉的臂弯。淡蓝色衣袍裹着冷松香扑面而来，江翼辞下颌抵着她发顶，脚步沉稳却带了几分急切："仔细着凉。"穿过回廊时，画舫摇晃，他下意识将人护得更紧，绕过雕花屏风，径首踏入帘幕低垂的雅间。
木门阖上的刹那，隔绝了满船喧嚣。李颜仰头望去，只见江翼辞额前碎发微乱，眸中翻涌的情愫几乎要将她溺毙，而方才未说完的话语，此刻正滚烫地悬在两人之间，灼得空气都泛起涟漪。
雅间内沉香袅袅，案上半融的蜜蜡烛泪顺着缠枝纹烛台蜿蜒而下，在青玉盘上凝成琥珀色的珠串。江翼辞将李颜轻轻放在铺着软缎的贵妃榻上，垂落的鲛绡帐如云雾般笼住两人，他撑在榻边的手掌压住绣着并蒂莲的软垫，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颜儿..."他的声音比画舫外的丝竹更缠绵悱恻，指腹抚过她被夜风吹得发红的脸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张的唇瓣。
远处传来零星的鼓掌声，惊得他眸光一沉，忽然倾身吻住她眼底跳动的烛火，带着桂花酿余韵的气息瞬间将她淹没。
李颜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一件件帮江翼辞脱掉衣服，就在要脱掉江翼辞中衣时，腰间的力道陡然收紧 然后…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上雕花窗棂，将交叠的身影投在素白的纱幔上。画舫仍在碧波间缓缓前行，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一滩宿雁，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帐内细碎的响动，消散在朦胧的夜色里。
第二天醒来，李颜感觉浑身酸疼，有点病娇的捶了江翼辞的胸口，“都怪你。”
江翼辞一脸宠溺，“在下感谢夫人舍命陪我苦战，下次一定…”说着手也不老实，摸着李颜的胸前的柔软。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