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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盛夏裹挟着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沈婳刚踏出机场玻璃门，墨镜便被蒸腾的热浪蒙上一层薄雾。她抬手擦拭镜片的瞬间，目光撞进不远处那道笔首如松的身影里。厉晨倚着黑色防弹车，军绿色衬衫下摆扎进战术腰带，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寸头衬得愈发冷峻，手腕上的机械表泛着冷光，与身后持枪肃立的保镖形成无声威慑。
“沈记者？”厉晨跨步上前，声线像是砂纸打磨过的金属，带着独特的沙哑质感。他伸手接过沈婳的行李箱，指节上隐约可见淡色疤痕，“谢烬野的眼光倒是一如既往地好。”这句话被裹挟在引擎轰鸣声里，让沈婳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三个同事惊喜的脸。杨涛探出身朝她招手：“婳婳快上车！厉先生把咱们的行程全安排好了！”沈婳踩着细高跟的脚步顿了顿，她原以为厉晨只是象征性接应，却没想到连随行同事都照顾到了。黑色轿车平稳驶入滨海大道，车窗外成片的工业厂房与摩天大楼交替掠过，厉晨从后视镜里瞥见她探究的目光，淡声道：“S市七成卫生巾工厂都在我眼皮子底下，那几家黑作坊......”他指尖敲了敲方向盘，“三天前刚买通质检局的张科长。”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落地窗外便是整片海湾。沈婳推开客房门，檀木香气混着海风涌入鼻腔，办公桌上整齐码放着数十份文件——原料采购单、转账记录、人员名单，甚至连黑作坊打手的作息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她翻开其中一本相册，泛黄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工人正在往卫生巾填充物里倾倒荧光剂，背景墙上“合格产品”的标语刺得人眼眶发烫。
“这些证据足够让他们牢底坐穿。”厉晨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两杯黑咖啡，“但他们在码头藏了二十吨走私原料，还有三十个带枪的亡命徒。”他将咖啡推到沈婳面前，金属杯壁凝着水珠，“谢烬野没告诉你？我手里的情报网，比警方的卫星监控还灵通。”
夜幕降临时，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如铅。杨涛将地图铺在长桌上，红圈标记的黑作坊宛如毒瘤盘踞在化工园区深处：“白天根本进不去，所有工人都要刷虹膜识别。”沈婳盯着监控画面里荷枪实弹的守卫，突然注意到墙角堆放的易燃易爆品，“他们在原料仓库旁边建了反应釜？这是在合成违禁添加剂！”
厉晨的手指重重叩在地图边缘：“今晚三点，守卫轮岗间隙。我的人会制造断电混乱，但你们只有七分钟。”他看向沈婳单薄的衬衫，“那里的硫酸池能在十秒内腐蚀人体，最好别穿裙子。”
沈婳垂眸看着自己精心搭配的真丝连衣裙，忽然轻笑出声：“厉先生这是在关心我？”她抽出藏在文件袋里的防割手套，“比起服装，我更需要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冒这么大风险？”
空气骤然凝滞。厉晨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资料吹得哗哗作响。他走到落地窗前，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后背：“谢烬野欠我一条命。”这句话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但你最好祈祷自己别成为第二个需要他用命来还的人。”
凌晨两点五十分，沈婳换上黑色战术服，防弹衣压得肩膀生疼。厉晨递来的微型摄像头还带着体温，她将其别在衣领时，瞥见男人袖口露出的旧疤——那是道狰狞的枪伤，子弹应该离心脏极近。“别分心。”厉晨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指腹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等下跟紧我的影子。”
化工厂的围墙在夜色中宛如巨兽的獠牙。当刺耳的警报声撕破寂静，沈婳跟着厉晨翻过铁丝网，夜视仪里的世界泛着诡异的绿光。他们贴着墙面移动时，她听见他低声报数：“还有三分钟。”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让她险些踩空台阶。
原料仓库的铁门虚掩着，腐臭味混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沈婳刚举起摄像机，头顶的探照灯突然亮起。数十个打手举着霰弹枪从阴影里现身，为首的疤脸男人狞笑着晃动手中的对讲机：“厉少，您以为买通几个守卫就能来去自如？”
厉晨的瞳孔骤缩，瞬间将沈婳护在身后。枪声响起的刹那，她看见他后腰绽开的血花，在黑色战术服上晕染成妖冶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