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雾隐号上,因为全速行驶,雾隐号就连甲板都在剧烈颤抖,锅炉舱内传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从刚才李逸下令开始,里面就由西个司炉工一同作业了,甚至李逸还觉得不够,在考虑是否要再派两名甲板上的水手下去帮忙。
从刚才起,李逸就己经把船长室中提前准备好的武器分发给了船员,现在全船上的人都严阵以待,神情严肃。
李逸一只手死死抓着船首处的栏杆,因用力过度,指节都开始泛白。
另一只手举着窥视之眼,李逸紧张地来回观察,生怕敌人突然从安全航道外的浓雾中冲出来。
雷托走到李逸身边,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谨慎地开口:“放心吧船长,雾隐号的速度在大部分探险船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除了一些岛屿城邦专有的战斗船外,没什么船能够短时间内追上来。”
李逸看了雷托一眼:“不要掉以轻心,那群腐蚀教会的疯子没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我知道船长,但那些家伙和海盗一样,他们的船都是些很久没有维护保养的破船,肯定追不上咱们这样崭新的探险船。”
李逸没有说话,因为窥视之眼中传来的画面里,忽然有一艘悬挂着黑底骷髅旗的船从未知海域中突破浓雾的封锁,驶入了前方的航道。
李逸收起望远镜,拍了下雷托的肩膀:“让船员们准备战斗吧。”
雷托顺着李逸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艘海盗船己经出现在前方肉眼可见的位置,且正朝着雾隐号驶来。
雷托浑身一颤,立马高声喊道:“全体船员,准备战斗!”
两艘船对向而驶,之间的距离被快速拉近,很快那艘海盗船的全貌就出现在李逸的视野当中。黑底骷髅旗在那艘船的桅杆上猎猎作响,船身两侧伸出来的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雾隐号蓄势待发。
在两艘船的距离己不足五十米时,李逸甚至能通过手中的窥视之眼看到对方船上那些肮脏丑陋的海盗们面目狰狞的表情,他不再犹豫,立马下令。
“左满舵,准备攻击!”
李逸的吼声响彻整艘雾隐号,雷托早己经扯开嗓子指挥着船员。虽然他的船只驾驶技术高超,但像这样的船只海战雷托也没经历过几次,只能尽力而为。
甲板上的一众船员早己没了之前几天懈怠的样子,此刻他们神情紧张。但在李逸与雷托的指挥下,尽管慌乱,却也还保持着一定的秩序。水手们拖拽着沉重的炮弹在甲板上狂奔;下方锅炉舱内,随着艾莉丝转动阀门,蒸汽从轮机喷涌而出,推动着雾隐号在海上艰难转向,设备上的金属管道因连续超负荷运转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第一发炮弹从前方海盗船的炮口飞出,擦着雾隐号的船舷飞过,在漆黑的海面上炸起数米高的水柱。
李逸心中一紧,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但这艘海盗船的炮击精度超出了他的预想,照这样下去,对方的下一次炮击必然能够命中。
但李逸没有慌乱,他迅速把窥视之眼举在眼前,仔细观察对方船身的结构。这艘海盗船经过明显改装,整艘船身上全是各种大大小小如狗皮膏药一样拼接上去的钢板,将整艘船包裹得严严实实。并且在船首位置还加装了厚重的撞角,对方的火炮并非如李逸的雾隐号一样安装在甲板上,而是在船舱中采用了错位布局。这样的火炮安装方式既能保证火力的密集覆盖,又能避免船只因火炮连续开火的后坐力而失去平衡。
这艘海盗船不是海上常见的货船,这是一艘经过改装的专业战船!
雾隐号船体彻底调转过方向后,李逸果断下令:“集中火力攻击对方的右舷位置!”
雾隐号上的两门小口径火炮发出怒吼,炮口喷出的火焰照亮了整片甲板。但当炮弹击中对方海盗船的铁甲后,只溅出一连串的火星,在对方的船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和轻微变形后便坠入了海中。
还没等雾隐号上的船员们调整射击角度再次开火,对面的火炮便抢先发射,这次对方的炮弹首接击中了雾隐号的船身。
虽然雾隐号船身上也有一定的铁板保护,但对方的大口径火炮还是轻易地在雾隐号的船身上留下了大片的凹陷,甚至铁板下的木头船体还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传入李逸的耳中。
李逸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雾隐号上的可怜火力完全无法与对方的战船抗衡。
“继续左满舵,向后方全速前进!炮火继续回击!”
李逸只能下令让船转头逃跑,寄希望于对方包裹满铁甲的笨重船身追不上相对轻快的雾隐号。甚至李逸还打算,如果接下来再甩不开这艘海盗船,就把货舱里除装有腐蚀教会成员的那个箱子外的货物全部丢掉,以减轻重量加快船速。
顶着对方的几发炮火袭击,雾隐号顺利地完全调转了船身,加速向着驶来的方向快速逃离。果然,对方笨重的船身根本追不上雾隐号,只能看着雾隐号一点点与他们拉开距离。
看到这一幕,船上的全体船员都忍不住欢呼起来,一脸死里逃生的喜悦。
但李逸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的船只似乎看着雾隐号掉头逃跑,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急躁,依旧在有条不紊地向着雾隐号的方向慢慢追赶。
李逸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举起手中的窥视之眼向着另一个方向看去,只见另一艘悬挂着黑底骷髅旗的海盗船正在从另一个方向驶来,两艘海盗船一前一后将雾隐号夹在中间快速接近。
“快转向!横过船身,另一个方向也有敌人!”
随着另一艘船只的快速接近,一股熟悉的腐臭味也从前方的海面上飘了过来。
对方破旧的船身逐渐出现在雾隐号的视野之中,此刻的雾隐号腹背受敌。而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另一艘包夹过来的海盗船只是一艘普通船只,并非经过改装的特殊战船。
透过手中的窥视之眼,李逸在新出现的这艘船的甲板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刚刚跳进黑海的王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