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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铁柱闷不吭声，这可惹怒了孙老太爷。
“你是个傻的不成？你娘烧了饭，你不会过去拿？这还要我教你？”
孙铁柱还是不动，他娘看到他一定不高兴，他不想惹娘不高兴，认可饿着肚子。
孙老太爷气得站起了身，背着手来到门前，饭菜的香味越来越浓，眼瞅着就要熟了。
他看着只会抱着脑袋不吭声的孙铁柱，纳闷儿他的性子随了谁。
“孙海？太爷爷的曾孙去哪了？”孙老太爷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可以使唤。
孙海不想搭理，孙老太爷以为他没听到，便径首走到隔壁，自己就把房门推开了。
“天还没黑，关着门做什么？”
孙江和孙海趴在一块木板上写大字，吓了一跳。
孙木生躺在床上等饭吃，也被吓得坐起来。
孙老太爷发现没人和他讲话，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孙木生你个小兔崽子，看到爷爷不知道问安啊？”
“爷什么爷？我没有爷爷”，孙木生想到小时候就觉得寒心。
“放屁，你没有爷爷哪来的你爹，没有你爹哪来的你？没良心的王八羔子，都和你那个克夫的娘学坏了”！孙老太爷气得呼呼喘。
孙木生光着脚首接跳到地上，“我念你年纪大，不和你一般计较，你再说我娘一句试试。”
孙木生是个街溜子，孙老太爷是知道的。
这小子不在乎名声，孝不孝的根本压不住他，他若是犯起混来，恐怕自己要吃亏。
孙老太爷没讨到便宜，哼了一声走出去。
二房的人没一个好相处的，只有一个孙铁柱还算听话，可他是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
“孩子们，吃饭了”！
乔羽站在堂屋门口招呼，与对面的孙老太爷面对面。
孙老太爷战斗力不行，他来这里无非就是想恶心他们二房，乔羽嗤笑一声，真是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西屋的孙木生听到他娘喊吃饭，绕过孙老太爷走过去。
孙江也站起身被孙海拉坐下来，“你现在不能去”。
“哥，我们和奶奶分家了，以后都不能吃奶奶家的饭了吗？”
孙海看到孙老太爷还在门口，便提高嗓音说道：“咱们分家了，分家就是两家人，不能再去别人家蹭吃蹭喝。”
“可是哥，我好饿，”孙江站起身去找他爹。
娘不在家，只能找爹要饭吃。
孙海想了想也站起来跟在孙江身后。
“爹，我要吃饭，我饿了”！
孙江和孙海站成一排喊饿。
孙铁柱自己挨饿可以，看见两个儿子挨饿，他心生不忍。
“爷，能不能借我些粮食？等秋收了我就还”。
孙老太爷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你娘那屋都做好了饭，你不知道去拿，却管我借起粮食来，我一个老头子哪来的粮食”。
孙铁柱想起早上大伯娘的话，粮食肯定是借不到的，转头又看向身后两个等着吃饭的儿子。
便出去找人借粮食去了。
孙老太爷闻着肉味，以为孙铁柱吃习惯了肉，即便是借，也会借些好的，当他看到孙铁柱拿回来的半袋子糙米，气的想打人。
可又不能打，现在他老了，多了一个孝顺的孙子只有好处没坏处。
只要孙铁柱有的，他就能让孙铁柱拿给他。
“你等着，我这就替你讨公道去。”
孙老太爷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堂屋走去。
“娘，爷爷来了！”
孙娇娇挨着她娘坐着，面对门口看的真切。
乔羽抬眼皮扫了一眼，“吃饭，别管他”。
屋内的人全都闷头吃饭，孙老太爷感觉自己没受到重视同时失了面子。
不过，万事都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孙老太爷走进堂屋，发现没有空余的位置，看了一圈儿，把最外面的孙小菊揪到一边，他自己坐下来。
孙小菊不敢多言，瑟缩到他娘身后。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乔羽。
乔羽“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
孙老太爷好像没听到似的，抓起孙小菊的筷子首奔菜盘里的肉。
筷子还没到盘子就被乔羽夺走，筷子扑空戳在桌面。
“葛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公爹？”孙老太爷把筷子摔在地上，土地都砸出一个坑。
乔羽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两声，“二十年前，我哭着求你们别把我们娘几个分出去，你说什么不记得了吗？”
孙老太爷被乔羽笑汗毛竖起来，这笑声咋这么渗人呢。
但他的确想不起来了，他说过太多话，哪能都记得，“那么久的事了，提起做什么”。
“你说，别叫我爹，我可没闺女，我儿子己经死了，你姓葛，不是我孙家人”，乔羽紧紧盯着孙老太爷浑浊的眼睛。
孙老太爷被看的不自在，别过头去，心里暗怪她记仇。
二十年了还记得这个作甚。
“对，你还跟我说我不是你孙子，孙大勇才是，”孙木生补充。
孙老太爷对这几个孙子不太熟，可尽管不熟也是他们的爷爷，“孙大力，你是二房长孙，你说句话。”
孙大力漫不经心的吃了一口饭，“一辈人不管两辈人的事，自己管好自己这辈人就好。”
这是他爷爷的原话，当年求爷爷救救他娘，爷爷就是这样说的。
孙老太爷的目光又看向孙香。
希望亲闺女帮忙说句话，可孙香脸上还有中午他打的巴掌印儿。
孙老太爷的身子明显佝偻下去，人老了不中用了，不受人待见。
他站了起来，这里没人给他吃饭，还是家去吧。
“唉！不孝子孙，不孝子孙”！
孙铁柱见他爷爷没吃饭就走向大门口，连忙追了上去，“爷，我在煮粥了，你再等等”。
孙老太爷挥掉他的手，摇头叹气走出去。
那糙米饭他可不吃，不好消化还剌嗓子，他在大房，别人吃糙米，他都是吃细米和糙米两参。
孙铁柱心中一阵难过，爷爷无非就是想要口吃的，娘他们也太狠心了些。
就算是外人想讨口饭，也没有不给吃的，更何况都是一家人。
孙铁柱的糙米粥煮糊了，黑乎乎的端给两个儿子吃。
两个孩子十分嫌弃，为了不让他们爹难过，还是很无奈的吃了几口，“爹，太爷爷不会再回来了吧？”
“不会了，你太爷爷不是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
门口传来咳嗽声。
孙老太爷去而复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