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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眯起眼睛笑起来的张许玉，张楚岚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着。
“师叔？你怎么了？”
张许玉没有多说话，一只手搭在了张楚岚的天灵盖上，让他寒气直冲。
“不是，师叔，有什么事情好说啊，刚刚我说的都是实话！”
明明放在自已脑袋上的手并没有太大的力道，但是张楚岚一动都不敢动，他焦急地大声喊着，额头上满是冷汗。
有那么一瞬，张楚岚觉得如果自已动了身子，那么可能以后都动不了了。
“别紧张，深呼吸，头晕是很正常的。”
张许玉轻轻安慰浑身发抖的张楚岚。
但等他说完了这句话后，张楚岚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我看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没有多余的解释，张许玉直接看向了张楚岚的灵魂。
视线一下子变得苍茫辽阔，平静的意识海洋里有着一个巨大的婴儿。
就在张许玉看到他的一瞬，他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张许玉。
张许玉对见状，皱了皱眉头，不是对张楚岚体内元婴的变化感到困扰。
而是因为他没有找到自已想要的东西。
没有【天】的气息。
张许玉完全无视了那个正对着自已上下审视的元婴，此刻的他脑海中正飞速地思索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毫无疑问，他和张楚岚之间的对话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扰。
不，用“干扰”这个词也许并不恰当，准确来说，那更像是一种屏蔽。
张楚岚说出口的那些话语突然间从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硬生生地抽离出去一般。
能够施展出这种手段的，恐怕只有【天】。
然而，又似乎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天】亲自出手干预，以自已的修为实力，不可能毫无觉察。
张许玉敲击着手指，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段，可以让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信息阻断呢？
而且，为何偏偏要阻止张楚岚讲出那段特定的话语呢？
带着满心疑惑，张许玉进一步加大了对张楚岚记忆的探寻力度。可是令人失望的是，一番努力过后依然毫无收获。
这实在太诡异了，明明当事人已经察觉到异样，可相关的记忆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杳无踪迹。
这样匪夷所思的手法，绝非普通技或法。
“嘿嘿。”
就在张许玉这样想着的时候，一边的元婴突然发笑了起来。
有些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
吵得张许玉有些心烦，一巴掌拍了上去，示意他安静一点。
元婴在被张许玉的巴掌招呼了后，眼神一下子变得清醒，愣愣地坐在那里，不再出声。
“不出来，是吧？”
张许玉舒了一口气，放弃似的退出了张楚岚的意识海。
张楚岚的感觉有些奇妙，他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然后有人哐哐给了他两耳光把他扇醒了。
“师叔？”
他迷糊地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张许玉的脸，他的脸颊就会记忆似的产生幻痛。
“冯宝宝，你身上的事情待会说。”
张许玉撸起了袖子，活动了一下自已的手脚。
“我不主动找你，你还在我面前耍威风？”
张楚岚不知道张许玉在对谁说话，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口中的那个人肯定要倒霉了。
“喜欢做小动作是吧？”
张许玉轻舒一口气，缓缓地张开手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纳入其中。
一个呼吸，天地劫气被张许玉身上散发出来的劫气所吸引。
纷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这些劫气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了一道巨大无比的黑色旋涡。
这个旋涡越转越快，不断吸收着更多的劫气，渐渐地，它变得越来越浓密，宛如实质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张楚岚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来自外界的威胁，而是源自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本能反应。
“我的确不知道你是藏在哪里？”
张许玉轻轻抬起手掌，上面缠绕着的劫气疯狂地运转，坍陷，然后重塑。
如此反复，酝酿的气势一遍比一遍要恐怖。
“劫气因道而生，天下众生，谁也逃不了。”
张许玉浅笑着。
“天地之劫虽然因你而生，但是啊。”
说着，他把手掌高举过了头顶。
没有狂暴的烈风，没有剧烈的震动。
甚至连炁都不曾流转，无比的平和，无比的清静，无比的……灭寂。
一句理所应当的声音响起，打破一切。
“现在，你告诉我，谁是天？”
平和，淡漠的声音像是向着世界宣告着什么。
接着，张楚岚看见了这辈子他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
世界，裂成了两部分。
那绝对不是上面夸张的说法，而是写实的一种描绘。
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天空和他们所在的这片空间之间竟然多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长得让人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仿佛它延伸到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从裂缝内部流淌而出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沌，一种彻底的无序的诡异似液体般的事物！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奇特，以至于根本无法用确切的言语来描述。
若是一定要强行形容一下此时张楚岚眼中所看到的这个世界，那就好似将一支笔放置于一杯水中一般。乍一看上去，这支笔似乎已然断裂成为了两截，但他的大脑却又无比清晰地知晓，这支笔实际上仍然完好无损。
然而仅仅就在一次呼吸的短暂瞬间之后，整个世界宛如突然间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变得活跃起来。
四周原本坚硬如铁的空间开始逐渐变软，犹如液体般缓缓流动着，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如同修补破损衣物那般，将那道深不见底且漆黑一片的裂缝给填补了起来。
“这不是出来了吗？”
也是这个时候，张楚岚才注意到站在裂缝开口中间的的张许玉。
他的神情无比淡漠，只是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像是欣赏，又像是不屑。
“那么，要聊还是打，【天】？”
一句话，让世界都暂停在那么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