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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许玉和玄心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一个瞬间，两人就抵达到了一处深山。
“茅山还有这个地方？”
张许玉打量着面前的惨白的高岗，皱了皱眉头。
“乱葬岗？”
这个地方的炁局太诡异了，与二十四节通天谷的炁局截然不同。
如果说二十四节通天谷的炁局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按照它规定的路线走下就可以保命。
那这个地方就是一片死地，毫无生机的死地，没有生的要素，要想从这里走出来，唯有“死”出去。
但这所谓的炁局对如今张许玉来说，倒是不足为虑了。
“这个地方是师父他最先发现，后经我们几代人的修建人为造成的埋葬地。”
玄心提到了自已的师父，面色一下子变得落寞。
“师父？你说得是地下那群诡异的东西？”
张许玉淡漠地说了一句。
在他的感知里，这片土地里藏着一群无比怪异的东西。
似人非人，意识与地脉勾连在一起，在地下慢慢地蠕动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确实是我的师父。”
玄心闭上了眼睛，苦涩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张许玉倒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奇怪的东西，他蹲下身子，眼睛变得虚幻，透过深深地地面看向那些东西的命运。
然后，他看见无数的红灯笼，不，那不是红灯笼！那是一颗颗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珠。
在张许玉看见它们的一瞬，这些红灯笼齐齐转看向了他，黑色粘稠的液体从其中分泌出来。
“生人！！！”
重叠的古怪的腔调声嘶吼一般在张许玉耳边响起！
“叫什么东西！”
张许玉觉得刺耳，直接用金光咒瞪了回去，一瞬间这些眼珠子就化为了黑烟，消散不见。
待张许玉视野回到现实的时候，他看见身边的玄心不停的颤抖着。
这座山在动！
地面上的杂草疯狂地蔓延了起来，像是无数卷曲的毛发，而在毛发交接之处，拥簇着一道道地面上的血红裂缝。
裂缝里有着一只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张许玉。
张许玉感受到了浓郁的【天】的气息，转头看向一边发愣的玄心，奇怪地问着。
“你们修的是信仰六天故气的法子？”
六天故气，又称为六天故鬼，现代社会认为的‘六天故鬼’，即为历代集衰败、创痛、淫邪等诸污秽气息之鬼，其中男相称为‘将军’，女相称为‘夫人。
至于道教初兴时，张道陵奉老君之命，镇封六天故鬼，即伏羲、黄帝等诸五帝，以及“天皇大帝”，并称为“六天”。
昔时五帝一皇等六天，人间香火不断，世代享受祭祀，已为人道元祖。而道门提及的以“三天”来代替“六天”，三天者，即三清所居的禹余天、大赤天、清微天。
今时却是三天与六天并存的状态。道门索性不再将“五帝一皇”斥为六天故鬼，只将历代兴起的淫祠邪祀归于六天故鬼之列。
而张许玉能深刻地察觉到，这个景象的【天】的气息与他迄今为止遇到都不一样，更加混乱，更加古老，也更加原始。
“要不然，为什么我们是巫脉！”
玄心咽了咽口水，回了一句张许玉，然后抓住了头发，疯狂地大喊着。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天】降临了？！”
就在此刻，地下的血红眼睛一下子变得惨白。
死寂的炁填满了整座山脉，地上的杂草已经有了数米长，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挥舞着，犹如一只漆黑的恐怖章鱼。
然后，一道道身影直直得破土而出，全部背对张许玉。
它们没有回头，反而在那一头黑发的后脑上慢慢张开了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许玉。
“生人！生人！”
古怪地嘶吼声在山里回响着，仿佛是山岳发出的声音一样。
“师父！师兄！”
玄心看着面前一个个熟悉的背影，难以止住自已的眼泪，大声喊叫着。
“我是玄心啊！玄心！”
“生人！生人！”
这些古怪的人影像是忽视了玄心一样，径直地朝着张许玉走来。
它们的脚如同和山体融合在一起一样，随着土地的翻涌，一点点地靠近张许玉。
张许玉面前一道道恐怖而阴沉的形影从四面八方朝着涌来，卷起了袖子。
“装神弄鬼，你能交流就吱一声，不能我就把你打爆了。”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应着他。
但那些人影却在此刻全部停下了脚步，被杂草裹挟着交叠重合，不停地糅合在一起。
连着地上的土壤生出了一个血红的头颅。
而它的脖颈处则是伸出了一只只不停挥舞着的白色手臂，场面无比诡异。
在短短地几个呼吸里，血红头颅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扭曲，狰狞，一张张人脸从上面浮现，然后又一一褪去。
最后，地上的杂草爬上了它的面容，一点点变成了紫色的经脉缠绕在上面。
红色的头颅瞬间变得金色，露出了几个漆黑的坑洞充做人的五官。
“生人！生人！”
“咿呀咿呀！是仙！”
“天！天！”
千百道不断呼叫着的声音在一刻钟里不断回响重复，然后所有的声线汇聚成一道沉闷冰冷的声音。
“离开。”
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防。
张许玉看着面前奇怪的脸，放下了举起的手。
“能交流啊。”
他挑了挑眉，直接问道。
“你是【天】?”
“离开”
仍是沉闷的声音，只不过这次他的声线变得有些紊乱，似在拼命抑制着什么。
“离开！咿呀！加入我们！”
话语说到了一半，突然转变了声音，原本低沉的嗓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一般，变得细长而又蛊惑。
于此同时，脖颈上的那些手臂也渐渐延伸着朝着张许玉伸过去。
“切换了？”
张许玉看着眼前的一幕，略加思考。
“算了，你太恶心了。”
“还是先打你一顿吧。”
随着张许玉话语落下的一瞬，一道从远处飘来的图卷插在在了两人中间。
上面赫然写着：
“形神坐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