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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赵玉寒拎着食盒款步走到慕清身边，笑着道：“我炖了些梨汤，如今温度正好，夫君歇歇喝了吧。”
慕清面色和缓许多：“多谢夫人。”
赵玉寒又笑盈盈看众人：“厨房一会儿也会送些梨汁来，众位掌柜一起用一些，消消火。”她在门外听见吵闹声时便已吩咐柳雀去要些梨汁，估摸着也快送来了。
屋内的三个掌柜忙都道谢，赵玉寒笑着摆摆手，亲自推着慕清进入内室。
内室里，她打开食盒，小心将炖盅放在慕清手中：“早知夫君今日火气如此大，我该加些菊花进去，这枸杞倒是多余。”
“若是那般，夫人可算得上神算子。”慕清露出一个笑，摸索着拿起汤匙喝一口梨汤：“夫人怎得不问为何？”
赵玉寒喂给他一块梨糕：“我怕夫君语及之事非我之智可明，平白为夫君增添烦恼也就罢了，又要叫夫君看轻了我，不问不问。”
慕清就着她的手吃一口糕点，又笑着摇摇头：“寻常人家妻子总想着为丈夫分忧，怎得夫人这般躲懒竟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赵玉寒拿过个小杌子坐在慕清身边，轻轻捶敲他的双腿：“那夫君便同我说说罢，我也好为夫君出谋划策，免得夫君说我躲懒。”
慕清双腿簌簌抖动着：“近日南国传过来一种面脂，据说可使女子容颜永驻，周掌柜觉得此物价格低廉，可一本万利，想要多进一些。”他又喝一口梨汤：“我却觉得此物定是有猫腻在，世间哪来如此多利市三倍的买卖。意见不合，自是争论不休。”
赵玉寒轻轻脱掉他的皮茸履，握着他冰凉的脚掌慢慢帮他活动脚踝：“夫君可曾派人寻本溯源？南国多奇虫妖花，许是哪个有如此神效也说不定。”
“并未，此物刚刚传入京城，尚未掀起波澜。只是周掌柜经商许久，对市面上的货物极为敏锐，这才有所察觉。”慕清并不清楚她此时在做什么，只大体猜到她在为自已按摩，于是道：“夫人不要太过辛苦。”
赵玉寒轻轻应一声，手中动作不停：“我娘那位女师傅曾去过南国，据她说南国许多商人愿意发不义之财。若是依我说，家中尚有皇商的产业在，夫君自已的产业还是求稳妥些，免得累了父亲信誉，污了天家慧目。此类来路不明的东西便是确有暴利，也不是必须之品，让他人也发发财没什么不好。若有朝一日出了事，到底与夫君无关，与家中无关。当然，我毕竟不懂经商，到底是要夫君同各位掌柜商议决定的。”
慕清将手中的炖盅向侧面递了递，书苙立刻接过放在桌上。
慕清笑着伸出手：“夫人别忙了。”
“嗯？”赵玉寒扶着他的手站起来，书芃立即过来替慕清穿好皮茸履，免得他受凉。
“夫人方才那番话正是我心中所想。”慕清拍拍她的手，朗然浅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