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轻轻推门而入,手中还捧着玄冥方才赠予的药篮,里面满是珍稀药草,带着一丝淡淡的药香。林苏、溪美和莲芝正围坐在灯下闲聊,见到浣碧归来,纷纷抬头相迎。
浣碧将篮子小心放在地上,微微颔首道:“我回来了,你们大家都在呀。”她目光扫过三人,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
溪美的眼神却立刻被那篮子吸引了过去。她眨了眨眼,轻声问道:“浣碧,你手中的篮子……里面的东西是?”
浣碧微怔,抬眸对上溪美的探询目光,知晓她心中所想,便坦然解释道:“医圣讲解药理之后,因见我尚有疑惑,便赠予了这几株药草,嘱我回去后细细研究。”
溪美闻言,面色微变,眼底掠过一抹难掩的嫉妒与落寞。她虽未言明,但众人皆知,她心仪玄冥已久,对他的仰慕溢于言表。此刻见到浣碧手中捧着他亲手赠予的药草,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失落。
林苏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赶忙打圆场道:“既是医圣所授,何不让我们一同研习?如此不仅可增广见识,亦可相互提点。”
莲芝也点头道:“玄冥医圣药理高深,咱们若能共同钻研,定能有所领悟。”
浣碧心下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将篮子放到桌上,倒出那些药草。四人围拢上前,挑灯夜读,细细分辨着每株药草的特性。
溪美虽心中仍有几分不悦,但见到珍稀的药材,终究无法抵抗研究的诱惑,便也低头加入了探讨。
浣碧指着其中一株青绿药草,温声道:“此株应是‘月华草’,其叶片独特,须在月夜采摘,药性尤为清润,常用于镇静心神,助人入眠。”
溪美抬头瞥了一眼,不服气地接道:“月华草虽常用于安眠之药,但若以冰露浸泡三日,再配以百花香气,亦可炼制出一种疏解焦虑的药汤。如此,药效更为温和,且对体弱之人尤为适宜。”
浣碧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称赞道:“溪美果然见识不凡。如此改良之法,既增添了药效的柔和性,又能保护体弱之人,确是妙法。”
溪美听到夸奖,面上虽有得意,心中却不由升起些许异样的情绪。她本是想展示自已的才学,但浣碧却表现得比她想象中更谦虚平和,让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林苏见状,笑道:“既然大家都精通药理,何不将各自所知写下,彼此对比一番,看是否有可补之处。”
浣碧点头,随即取出纸笔,将月华草的药效、炼制之法及溪美的改良建议一一记录下来,字迹娟秀整齐,旁人瞧着无不赞叹。
莲芝指着另一株形如水珠的药草道:“此株似是‘露珠兰’,在寒露初降时采摘,性寒而平,可用于退热,兼具排毒功效。”
浣碧微微颔首,随即补充道:“然其性较为强烈,若单独使用,恐对虚弱体质有害,需搭配温和药草方能中和。”
林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此前误认为此草虽有退热功效,但不适合所有体质,想来正是未加温性之药所致。”
溪美却冷笑一声,道:“未加温性之药,岂不是忽视了玄冥医圣的良苦用心?医圣向来注重调和,必定有其道理。”
莲芝见状,便缓声笑道:“其实每一种药草皆有其独特之处,各人对其理解不同,亦无对错之分。重要的是,我们能从中汲取各家之长。”
说罢,她将所有药草按药性与用途分门别类,四人围坐在桌旁,探讨得愈发热烈。林苏拿起一株名为“紫金花”的药草,轻声道:“这紫金花性热,常用于活血化瘀,但其炼制之法却颇为繁复,须在火候与时间上极其讲究,稍有不慎便会失去药效。”
溪美点头附和道:“紫金花之法确实繁复,但若将其与一种性寒之药合炼,其药性反而平和,能用于缓解旧疾留下的瘀痛。”
浣碧闻言,忽然心生一计,柔声道:“溪美所言有理。若能掌握其中平衡,岂非可以将此药推向更广的用途?不妨,我们今日便将几株药草试炼一番,看看是否能成功炼制出更为柔和的药物。”
四人皆感兴趣,纷纷动手尝试。溪美本欲借此展示才学,但见浣碧专注而娴静的模样,心中竟莫名生出几分钦佩。她暗自道:“浣碧虽不显露锋芒,然其心思细腻,确有过人之处。”
正当她们忙碌之际,莲芝不经意间开口道:“说起来,玄冥医圣向来寡言冷清,却为何唯独对浣碧如此照顾?莫非医圣已然对你生出些许情意?”
此言一出,浣碧立刻脸颊微红,急忙辩解道:“医圣不过是见我对药理之道有疑惑,遂出手相助,并无他意。”
溪美眼神一冷,心中却暗暗不悦。她轻声道:“如此谦逊,倒也令人佩服。只是若无深厚交情,玄冥医圣岂会亲赠药草?倒叫人心生几分疑惑。浣碧,看来你是得了玄冥医圣的心了,玄冥医圣一向清冷绝尘,少与人靠近,看来你是独特的。居然让玄冥医圣亲自教导还送药草。”说完后溪美冷冷的眼神里似乎放出了狠绝的光。
林苏察觉到气氛微妙,立刻岔开话题道:“好啦,姐妹们,夜已深,且将炼制好的药物存放妥当,明日再细细分辨一番,不要错过玄冥医圣所授之要义。今日我们到此为止,溪美,莲芝,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溪美闻言,只得按捺心中疑虑,将自已炼制的药膏小心盛放至瓷瓶中,放置于架上。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浣碧,暗自道:“浣碧虽言无意,但她心中之情,如何能瞒得过我?”
浣碧收拾妥当,带着几分释然之意。她虽知溪美对自已颇有嫉妒之意,但亦不愿与她争执。对她而言,玄冥的关怀是对她才学的认可,这已是莫大的欣慰,至于其他,不愿过多思量。
莲芝见众人纷纷收拾,轻声笑道:“姐妹们共聚一室,互助共研,乃是我们一生修行路上的珍贵情谊。切勿因些许小事而扰乱初心。医者,要心怀感恩,心怀苍生,其他先不要考虑。”
浣碧微微点头,感激地看了莲芝一眼。她深知溪美心意,然世事多难料,她不愿去攀附任何人,也不愿将情意外露,惟愿在这幽静的山谷中,默默学艺,心中那份悸动便如暗香浮动,随风而散,不求回报。
夜色愈发深沉,四人各自将心事藏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