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默默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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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克斯数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己经麻木的精神缓缓舒展。

潮湿的霉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前世简陋出租屋上的青苔。

他张开五指，借着从窄窗漏进的月光，看那些尚未结痂的伤痕在掌心交错——十岁孩童的手，却比他前世割腕时更布满伤痕。

李愿最后的记忆，是刺耳的刹车声与骨骼碎裂的闷响。

当他在弥漫着腐木气息的黑暗中苏醒时，发现自己竟蜷缩在一座哥特式修道院的石阶上——这具三岁的幼小身躯，此刻正微微发着抖。

1982年深秋，F国北部山区。阴冷的雾气缠绕着修道院尖耸的塔楼，石阶上青苔的湿气透过单薄的衣衫。

李愿低头看着自己稚嫩的手掌，突然意识到：他重生了，而且穿越到了一个同样流落异乡的华夏孤儿身上。

老院长浑浊的瞳孔映出他慈祥的神情，为他命名时特意避开了姓氏：“就叫伊莱克斯吧，愿星辰指引迷途的灵魂。”

1987年平安夜的雪混着血腥味飘落。当绿光撕碎彩绘玻璃时，八岁的伊莱克斯被人打晕抓走，丧失意识前，他看到孤儿院燃烧着熊熊烈火。

两年来，通过黑巫师的谈话，伊莱克斯终于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和魔法纪元。

经过两年的残酷折磨，伊莱克斯身上布满恐怖的疤痕。

阁楼的老鼠在啃食他的脚趾。他懒得挪动，任凭细微的刺痛顺着神经爬进大脑。

砰砰砰，外面响起一阵阵的脚步声。

生锈的铁门突然被魔咒轰开，一名中年巫师裹挟着腐臭味闯入。那张布满脓疮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黑袍巫师看了看伊莱克斯，从肮脏的口袋中拿出魔杖，对着伊莱克斯释放出钻心咒。魔杖尖端迸发的绿光如同毒蛇信子：“钻心剜骨！”

“嘶——”伊莱克斯咬破的嘴唇渗出鲜血，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旧伤。

七百多个日夜的折磨让他的痛觉神经支离破碎，却依然敌不过钻心咒在骨髓里搅动。

黑袍巫师狞笑着用悬浮咒将他吊起，布满污垢的靴子碾过他小腿上未愈的鞭痕：“没死就吭一声。”

黑袍巫师将伊莱克斯带离房间。

穿过挂满蛛网的幽暗长廊，黑袍巫师解除咒语，伊莱克斯被重重摔在祭坛般的石台上。

伊莱克斯艰难地环顾西周，熟悉的环境让他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约翰，人带来了”黑袍巫师向一个身材高瘦如竹的男人说道。

高瘦巫师约翰来到伊莱克斯身旁蹲下，用右手食指挑起男孩苍白的下巴，：“两年了，连默默然的影子都没逼出来。”

他枯槁的手指突然掐住伊莱克斯脖颈，后者破碎的衣领下露出结痂的焦黑伤痕，“或许该把你泡在噬魂药剂里腌制几天？”

约翰枯槁的手指骤然收紧，伊莱克斯颈间顿时泛起青紫瘀痕。“这是最后的机会，要还是失败！你就去死吧！”

约翰从蛇皮囊袋中掏出三支翻涌着雾气的魔药瓶，幽绿液体在月光下折射出剧毒光泽。

他枯指掐住伊莱克斯下颌，将猩红药水混着黑紫色浓浆灌入男孩喉间——冰火交织的剧痛瞬间炸开在伊莱克斯的每根神经。

“威廉，将以往用在他身上的手段都用一遍，要是还不行，就用索命咒杀了他！”

名叫威廉的黑袍巫师咧开满口黄牙，魔杖迸发出绿色的光：“钻心剜骨！”

熟悉的剧痛尚未消退，杖尖又喷涌出高温烈火，“火焰熊熊！”伊莱克斯蜷缩的身体在火舌舔舐下痉挛，焦糊味混着皮肉爆裂声在密室回荡。

乌龙出洞召唤的毒蛇撕咬他溃烂的伤口......

剧痛中伊莱克斯涣散的瞳孔忽然收缩。在威廉继续念动咒语时，他恍惚看见前世病房里那台监护仪刺目的红光——当时卡车撞碎的不仅是他的躯壳，还有某个深埋灵魂深处的黑暗种子。

此刻他腐烂的伤口深处，某种比钻心咒更暴烈的能量正在苏醒。

“还是不行吗？杀了他威廉！”看着昏迷的伊莱克斯始终没有诞生出默默然的迹象，约翰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了，不甘地说道。

“阿瓦达索...”

“等等威廉！！！”

夺命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尚未完整发出，约翰便看到伊莱克斯遍布疤痕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黑色脉络。

在约翰狞笑的脸上病态的兴奋一览无遗，他看见男孩瞳孔深处有星辰坍缩般的漩涡正在成形。

地窖内的烛火集体熄灭，木地板缝隙渗出粘稠的黑雾，某种强大又危险的黑暗魔法力量正从伊莱克斯被碾碎的灵魂深渊中发出嘶吼。

约翰浑浊的眼球突然迸发出癫狂的光，枯爪般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威廉的肩膀：“成了！快用夺魂咒控制他！”

威廉举起山楂木魔杖的瞬间，地窖石缝中突然渗出蛛丝般柔韧的黑暗物质死死缠绕在他们的脖颈处。

两人苦苦挣扎，看着面前少年佝偻的脊背发出朽木断裂般的脆响，缓缓首起身躯。

褴褛布条间的疤痕竟泛起熔岩般的暗红，当他抬起眼眸时，约翰惊恐地发现那些伤疤连成的图案像极了古代魔法书里的湮灭符文。

“该结账了。”伊莱克斯沙哑的声音裹挟着地窖寒风，左手五指猛然收拢——缠绕在巫师脖颈的黑雾瞬间化作腐蚀性毒烟。

“啊！啊！”二人痛苦地哀嚎着

“阿瓦达索命！”

无杖施法的绿光在他掌心炸开，两道索命咒精准贯穿仇敌的身体。

约翰扭曲着栽倒在血泊中时，伊莱克斯踏着满地碎骨走向祭坛最高处，右手释放出幽绿色厉火。将二人烘焙成焦黑的残渣。

伊莱克斯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他终于在两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温度——那是种燃烧灵魂才能获得的温暖。

跃动的火光照亮地窖，伊莱克斯瞳孔深处爆发出熔岩般的赤金色。

他染血的指尖深深抠进脸颊，癫狂的笑声撞在石壁上迸溅出无数回音：“哈！哈！哈！”每声笑都震落簌簌石屑，那些盘踞在他伤疤下的黑暗物质突然开始沸腾。

当最后一声狂笑卡在喉间，伊莱克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笑声仍在持续——是那些蠕动的黑影在模仿他！

沥青状的黑暗物质从每个毛孔喷涌而出，将他缠绕成茧。此刻他终于明白这两世轮回的宿命：他从来不是宿主，而是被选中的容器。

“这次要换个死法吗？”他对着虚空呢喃，在意识消散前，伊莱克斯却感到久违的安宁，只是心里带着些许不甘。

当黑暗即将吞噬意识的刹那，伊莱克斯耳畔突然响一道苍老的声音。

“时光回溯！”苍老的声音裹挟着晨雾般的魔法能量渗入他每道伤疤，将他体内暴走的黑暗重新坍缩成初生的默默然胚胎。

伊莱克斯感觉自己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纯粹的生命能量如同三月春雨漫过焦土，将腐朽的身体慢慢治愈。

当他勉强抬起眼皮，看见朽木般的手指颤抖着正拿着魔药水喂着自己。

当伊莱克斯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只见一个外貌苍老、瘦骨嶙峋的老人眼中交织着痛惜与愤怒的眼神。

“好...眼熟...的人”伊莱克斯涣散的视线艰难地看着老人，伤势太重的伊莱克斯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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