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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把怀里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沈铮月放在行军床上。
陈锋递上温水。
霍砚川接过，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
沈铮月闭眼调息片刻，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脑袋里的剧痛，睁开眼，眼神依旧清亮锐利。“48小时…够了。”
她声音沙哑，却有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所有人瞬间看向她。
“沈大师…您有办法？”张老师忘了她的年龄，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铮月没立刻回答，目光扫过仪器屏幕，又看向窗外暂时平静却阴云笼罩的“鬼哭口”。
“怨气源头在‘鬼哭口’深处，那是天然的‘七煞锁魂’绝地，还叠加了古战场的血煞和冤魂。水库大坝像压在火山口的盖子，现在盖子松了，积攒百年的戾气要喷出来。”
她语速清晰，“硬加固大坝没用，只会让爆的时候更狠。唯一的办法是釜底抽薪，进‘鬼哭口’，找到煞气核心和冤魂执念的根子，想办法超度或者重新封住，才能化解。”
“进‘鬼哭口’？！”水利局那人失声叫出来，“不行！绝对不行！那地方邪性！进去的人就没活着出来的！里面根本没路！”
“没路，就开一条路出来。”霍砚川斩钉截铁，看向沈铮月，“你需要什么？”
沈铮月眼中决断：“三样东西。”
“第一，当年修水库时，‘鬼哭口’区域所有的勘探记录、施工日志，特别是…有没有动过山里的古墓、石碑或者特别的地形！一点细节都不能漏！”
“第二，马上准备祭品：活牛、活羊、活猪各九头；陈年糯米九十九斤；朱砂一百斤；还有…纯阳之体的童子眉心血三滴！”
“第三，”她看向霍砚川，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我需要一个能扛住煞气、命够硬、最好有特殊血脉或者杀伐气的人，跟我一起进核心区，当‘阵眼’和护法。”
霍砚川迎着她的目光，毫无犹豫：“我去。”
沈铮月深深看他一眼，点头。
霍砚川的祖血之力，确实最合适。
“霍总！”陈锋急了，“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霍砚川不容置疑。他转向技术团队：
“立刻动用所有权限，调集沈大师要的所有资料和物资！24小时内，必须备齐！联系最近的工程部队，用最快速度，在‘鬼哭口’方向，开一条通到核心区的临时通道！不惜代价！”
“是！”指挥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沈铮月挣扎着坐起，从布袋里拿出温养着的镇魂玉。
玉石在灯下流转着温润青光。
她将玉贴在眉心，汲取其中精纯的灵力恢复。
目光落在霍砚川手腕上那道刚划开、还在渗血的伤口，和他苍白却冷峻的侧脸。
刚才要不是他当机立断用祖血之力强撑符网，她和大坝恐怕都…
“谢谢。”她轻声道。
霍砚川正用消毒纱布快速包扎手腕，动作一顿。
他抬眼，深邃的目光落在沈铮月苍白的脸上。
那虚弱的样子，让他心头莫名一悸。
他迅速移开视线，声音低沉：“应该的。”
这时，一个穿着朴素中山装、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秘书陪同下走进来。
他目光如电，扫过一片狼藉却高效运转的现场，最后落在沈霍二人身上。
“你就是周鹤岩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沈铮月？”老者声音平和，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这位是顾老。”霍砚川低声介绍，“曾主持过三峡大坝部分关键节点的地质勘测和风水评估。”
沈铮月起身：“晚辈沈铮月，见过前辈。”
顾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后生可畏。老领导让我来看看情况，没想到…比想的更麻烦。”
他口中的“老领导”，分量极重。
沈铮月明白了。
看来高层对此事的重视远超预期。
她心里掠过一丝念头：上辈子自己被困沈家，不知是否错过了这里的新闻？还是自己这只蝴蝶扇动了什么？
顾老走到仪器屏幕前，只看了一眼那些疯狂跳动的曲线，眉头就锁紧了。
他转向沈铮月，眼神锐利：“小沈同志，你有多大把握？”
“五成。”沈铮月坦诚，“怨气成了气候，根子深。但如果能找到当年触动煞气的‘引子’，或许能多一成把握。”
“引子…”顾老沉吟片刻，突然道：
“当年建这水库，是‘大跃进’时期的工程。工期紧，任务重，很多程序都不规范。我记得…档案里提过一句，在‘鬼哭口’方向挖泄洪道时，炸出来一个很深的地洞，里面好像…有块巨大的石碑？当时为了赶进度，没敢细查，首接用混凝土封死了泄洪道入口，绕开了。”
石碑？！
沈铮月心头猛跳！
“顾老，那份档案，还有当年的施工坐标！能马上调来吗？”她声音急切。
“小陈！”顾老立刻对秘书吩咐，“马上联系省档案馆，调北河水库‘鬼哭口’泄洪道原始施工档案，要带坐标图的！”
“是！”
等档案的间隙，顾老看向霍砚川，眼神带着长辈的温和和深沉的感慨：
“霍家小子…长大了。这眉眼轮廓，越来越像你母亲年轻时候了。果决，刚毅，有担当。好，很好。”
霍砚川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恢复冷峻，微微点头：“顾老过奖。”
沈铮月敏锐地捕捉到他那一瞬间的异样。
像他母亲？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霍砚川母亲的信息。
他似乎不愿多提。
顾老点到即止，转而和霍砚川低声讨论工程部队开路的细节。
半小时后，一份泛黄的档案袋送到沈铮月手上。
她迅速抽出图纸。
一张手工绘制的泄洪道原始设计图。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鬼哭口”附近一个红笔重重圈出的点上，旁边潦草写着：
「X点：疑似古墓/祭坛？遇巨型黑石方碑，刻鸟篆及人牲图，阴气森然，恐不祥。经指挥部批示，紧急封填，泄洪道改线。」
鸟篆？人牲图？
沈铮月心头剧震！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阴云密布、煞气冲天的“鬼哭口”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找到了！破局的关键…就是那块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