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水库大坝的方向,声音发颤:
“还有水库…水位还在降!昨天县里水利局的人偷偷来看过,说大坝基座有渗水迹象!他们不敢声张,怕引起恐慌,但…但看他们的脸色,情况恐怕很严重!”
沈铮月和霍砚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事态紧急!
“带我们去大坝和学校裂缝处看看。”沈铮月沉声道。
张老师连忙带路。
站在几十米高的坝顶,山风带着水库特有的湿冷腥气扑面而来。
沈铮月扫视着宽阔的水面。
水是种不正常的暗绿色,靠山的地方漂着大片油污似的黑藻。
水位明显低了一大截,露出一圈圈深褐色的消落带。
她走到大坝靠近后山“鬼哭口”的一端。
这里,那股金戈煞气和怨气最浓烈。
天眼之下,能看到大坝混凝土深处,丝丝缕缕暗红色的煞气像活蛇一样游走、侵蚀!
坝体表面,几道刚修补过的细缝处,正渗出极其微弱的灰黑色水汽。
“煞气在蚀坝!”沈铮月心一沉。
这坝,快成筛子了!
霍砚川蹲下身,指尖拂过一道裂缝边缘。
那冰冷刺骨、带着强烈杀伐意念的煞气瞬间冲来!
他手腕的诅咒印记猛地灼热刺痛!
他闷哼一声,迅速收手,脸色发白。
“没事吧?”沈铮月扶住他手臂,一股温润的灵力渡入。
“没事。”霍砚川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锐利,“这煞气…跟我身上的诅咒同源!这地方,肯定跟当年那个叛徒脱不了干系!”
沈铮月瞳孔一缩!果然!
“沈大师!霍先生!快看那边!”老周突然指着“鬼哭口”方向惊叫!
只见山口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一片浓墨般的乌云,云层翻滚,隐隐有闷雷!
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伴随着更狂暴的怨煞戾气,像苏醒的洪荒巨兽,从山口深处弥漫开来!
“不好!怨气暴动了!”沈铮月脸色骤变,“快!所有人立刻撤下大坝!回村里!快!”
轰隆——!!!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猛地从地底传来!
整座大坝剧烈一晃!
坝上那些细缝,瞬间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
浑浊的水流,开始从裂缝里汩汩往外冒!
“跑!快跑啊!”张老师和几个村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往坝下冲!
霍砚川一把抓住沈铮月手腕:“走!”
“等等!”沈铮月挣脱他的手,目光死死锁住“鬼哭口”方向翻腾的乌云和冲天怨气。
她飞快地从布袋里掏出三面画着金色符文的小旗和七枚特制桃木钉!
“来不及了!必须马上压住煞气源头!不然大坝转眼就垮!”
话音未落!
嗤嗤嗤——!
她手掐法诀,三面小旗化作金光,精准射向大坝靠近“鬼哭口”的三个方位,深深扎进混凝土!
旗身无风自动,金色符文流转,形成一道薄弱的屏障,暂时拖住了煞气侵蚀的速度!
紧接着,她咬破指尖,以血凌空画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以血为引,以钉为契!七煞锁魂,定!”
随着咒语,七枚泡过黑狗血和朱砂的桃木钉,裹着她精血画的符咒,像七道赤红闪电,狠狠射向“鬼哭口”方向怨气最重的七个点位!
噗噗噗噗噗噗噗!
桃木钉深深钉进山口附近的岩石泥土!
七个点瞬间亮起刺目血光,彼此勾连,形成一个巨大的、罩住整个“鬼哭口”的赤红符网!
符网剧烈闪烁,与山口喷涌的怨气疯狂对抗!
轰隆隆——!
天空乌云更厚,闷雷滚滚,像天在发怒!
山口的怨气像被激怒的凶兽,翻腾咆哮,冲击着血色符网!
符网明灭不定,眼看就要崩溃!
沈铮月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一晃,一口血涌上喉咙,被她硬咽下去!
强行逆转七煞锁魂局反制源头,消耗太大,远超她的极限!
“沈铮月!”霍砚川一步抢到她身边扶住她。
一碰就知道她体内灵力快枯竭了!
他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掏出一把小匕首,猛地划开右手腕!
鲜血瞬间涌出,血珠竟带着点点微弱金芒!
他无视剧痛,以染血的指尖为笔,在虚空中飞快画出一个古老、蛮横、带着洪荒气息的血色图腾!
“祖血为祭,镇!”
一声饱含痛苦与决绝的低吼!
他将那刚成型、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血色图腾,狠狠拍向沈铮月布下的、摇摇欲坠的赤红符网!
轰——!!!图腾融入符网的瞬间,像注入了狂暴能量!
原本快散的符网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金光芒。
一股霸道、炽烈、仿佛带着天威的力量轰然爆发!
强行稳住了符网,甚至反压了那冲天怨气一头。
山口深处传来一声充满惊怒的无形尖啸。
翻腾的怨气像被无形大手硬按了回去!
天空的乌云也顿了一下。
大坝的剧烈震动和渗水,暂时停了!
“走!”霍砚川一把抱起脱力的沈铮月,像猎豹一样向坝下冲去!
身后,是暂时被压制、却在血色符网下疯狂涌动、积蓄着更恐怖力量的怨煞深渊!
坝下临时指挥部,气氛死寂。
几盏应急灯惨白的光照着几张惊惶的脸。
张老师和村干部瘫在折叠椅上,大口喘气,看向大坝的眼神满是恐惧。
霍砚川的技术团队盯着仪器屏幕。
上面代表大坝应力、水位、微震的曲线疯狂跳动,警报刺耳。
“霍总!沈大师!”技术负责人声音微微发颤,指着一条快爆表的红线:
“坝体内部应力在猛增!核心传感器显示,混凝土正被一种未知的强腐蚀性能量快速侵蚀!按这速度…最多还能撑48小时!”
“48小时?!”张老师眼前一黑,“下游…下游还有三个县啊!几十万人!”
“必须立刻疏散下游群众!”一个穿水利局制服的中年男人脸色惨白,声音嘶哑,“我马上向省防指报告!”
“报告?等程序走完什么都晚了!”霍砚川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