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市电视台财经频道演播厅。
明亮的灯光下,沈玉兰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西装套裙,端坐在访谈沙发上。
她的头发烫成了优雅的卷发,妆容精致。
眉眼间透着一种自信与干练的光芒。
与一年前那个在小餐馆里忙碌、眉宇间总带着愁苦和怯懦的女人判若两人。
“沈女士,众所周知,‘玉兰慈善基金会’在过去一年里发展迅猛,不仅在助学、助老、流浪动物救助领域投入巨大,近期更是启动了‘乡村医疗援助计划’,广受赞誉。”
知性优雅的女主持人微笑着提问,“很多人都好奇,是什么促使您从一位普通的餐饮经营者,转型成为如此成功的慈善事业推动者?”
沈玉兰面对镜头,笑容温婉而从容,带着一种经过历练的沉稳:
“主持人过奖了。做慈善,初心最重要。我经历过生活的艰难,深知在困境中,一点微小的帮助可能就是别人活下去的希望。这并非转型,而是…找到了更能实现自我价值,也更能帮助他人的方式。”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条理分明地介绍着基金会的运作理念、项目成效和未来规划。
当被问及面对庞大资金流如何确保透明度和效率时,沈玉兰的回答更是滴水不漏:
“我们建立了严格的财务审计制度和项目追踪体系,所有捐赠款项的去向都公开透明可查。同时,我们也非常注重‘气’的流转。”
她巧妙地引入了一个玄学概念,却又点到即止,显得既专业又带点神秘,“善款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帮助了真正需要的人,这种正向的能量流动,本身就会带来福报和效率,这也是我们基金会能高效运转的原因之一。”
主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兴趣:“‘气’的流转?这个说法很新颖,沈女士能具体说说吗?”
沈玉兰微微一笑,从容应对:“这更多是一种理念。就像古人说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们相信每一份善意的付出,都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形成正向的循环,最终惠及自身和社会。落实到操作层面,就是精准帮扶,雪中送炭,而非锦上添花。”
访谈在和谐而富有启发性的氛围中结束。
导播喊“cut”的瞬间,沈玉兰才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己微微汗湿。
她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杯,小口抿着。
化妆师上前为她补妆。
看着镜中那个眼神明亮、气质干练的自己,沈玉兰仍有些恍惚。
一年前,她还在为小餐馆的租金发愁,为女儿的“特殊”能力担惊受怕。
如今,她却能坐在电视台的演播厅里,侃侃而谈慈善理念,管理着数亿的善款,影响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她的女儿。
那个看似清冷、却有着磐石般意志和通天手段的女儿。
是铮月给了她新的舞台,教会她如何在复杂的世界里保护自己、帮助他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铮月发来的消息:【妈,访谈很棒。气场很稳。】
沈玉兰看着屏幕,眼眶微微发热,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
她快速回复:【都是月月教得好。晚上想吃什么?妈回去给你做。】
*
一个偏远的城镇,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还沉浸在宿醉里昏昏欲睡。
地上的空啤酒瓶倒了一地。
阳光太刺眼,男人睡的不安稳,眯着眼睛拿着遥控器随机播放着节目。
“......这并非转型,而是…找到了更能实现自我价值,也更能帮助他人的方式.....”
男人嗤笑一声:“切,什么女强人,也不知道傍上了什么大款,那么有钱做什么慈善,还不如给老子转点钱花花。不过,这女人怎么有点眼熟。”
*
书香苑的家中。
沈铮月关掉电视上母亲访谈的回放画面。
屏幕上沈玉兰自信从容的笑容让她眼底泛起暖意。
母亲终于走出了过去的阴霾,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她走到书桌前,摊开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近期接下的几个重要委托。
其中一个,是北方某省一位封疆大吏的祖宅,据说近期频发怪事,请她前去堪舆化解。
另一个,则是海外某华裔巨富,重金求购一件能镇宅安邦、调和家族气运的顶级法器。
这些委托不仅报酬惊人,更能让她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人脉和信息网。
沈铮月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沉静。
沈家虽然蛰伏,但仇恨的种子早己埋下。
沈明辉接触南洋势力,绝非无的放矢。
她需要更强的力量,更广的人脉,更深的布局。
就在她凝神思考下一步计划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一条来自未知加密号码的短信,突兀地跳了出来。
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带着扑面而来的浓烈怨毒和血腥气:
「沈铮月,你夺走我的一切!等着吧!我在地狱爬回来找你!很快!很快!!!」
没有署名。
但沈铮月几乎瞬间就锁定了那扭曲字迹背后,那张因疯狂而彻底变形的脸。
沈明瑶。
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开始汹涌。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沈铮月毫无波澜的侧脸。
那短信里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仿佛隔着屏幕都能嗅到腥气。
“地狱爬回来?”她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一划,信息删除,只余下她低沉的轻语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那这次,就让你彻底灰飞烟灭。”
她并未被这无谓的威胁扰乱心神。
一年的沉淀,她的心性早己磨砺得波澜不惊。
复仇的棋盘上,沈家己是苟延残喘的困兽,蹦跶不了几下了。
真正的较量,在更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