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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瑞珩拇指在她腕间轻轻，眼底噙着戏谑。
"啊？"
聆月装傻充愣，耳尖却悄悄红了。
"昨日才教过的规矩，今日就忘了？"
男人倾身逼近，军装前襟的铜扣擦过她臂膀。
聆月暗自咬牙。
这男人当真喜怒无常，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转眼又来讨要谢礼。
可若是跟他在家门口纠缠，被母亲撞见......
思及此，她飞快凑近，在他脸颊上轻啄一记。
温软的唇瓣一触即离，带着淡淡的药香。
"路上小心，少帅再见！"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下车，头也不回地往院门跑去。
龙瑞珩怔在原地。
他本意只是想逗弄她，未料这小妮子今日竟这般爽快。
指腹无意识地抚过方才被亲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女人唇上的温度。
"等等！"
他突然想起正事，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
就在聆月要关院门的刹那，一道挺拔的身影闪入院中。
"少帅！你......"
她惊呼出声。
院子里正在晾晒衣裳的聆母闻声抬头。
"月儿回来了？"
目光触及女儿身后气度不凡的军官时，手上的衣架"啪嗒"掉在地上。
"妈，这是......"
聆月急中生智正要编造。
"伯母安好。"
龙瑞珩己然上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在下龙瑞珩。"
阳光为他肩章镀上金边，却不及他此刻眼中的郑重。
"今日特来拜会。"
龙瑞珩的话音刚落，院子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龙......龙少帅？"
聆母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围裙边。
"月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聆月懊恼地瞪了龙瑞珩一眼。
这男人自报身份，让她连编个"同事表哥"之类的借口都不行了。
她偷瞄母亲的神色，见其只有惊讶而无担忧，便知报纸上的新闻还未看到。
"妈......"
她深吸一口气，牵起母亲微微发抖的手。
"之前怕您担心，我就......撒了个小谎......"
随着聆月的讲述，聆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当听到绮梦和砚云阁的勾当，以及女儿险些被卖进砚云阁时，她猛地将聆月搂进怀里，眼泪簌簌落下。
"你这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敢瞒着母亲！"
"那个天杀的欧阳琛！"
聆母突然抬头，眼中燃起怒火，转向龙瑞珩时又化作感激。
"多亏少帅仗义相救，这份恩情我们聆家没齿难忘！快请屋里坐，我这就去沏茶......"
龙瑞珩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
还是未来丈母娘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他的好！
不像某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成天就知道气他。
他整了整军装袖口，温声道：
"伯母不必客气，军务在身不便久留。今日前来，主要是给家里送抚恤金。"
说着从内袋取出一张支票，双手递上。
"这是五百大洋，从涉案人员处收缴的赔偿金，每个受害姑娘都有份。"
聆母连连摆手。
"这如何使得！少帅救了我家月儿己是天大的恩情......"
"伯母。"
龙瑞珩将支票轻轻放在石桌上。
"这是周氏实业出的钱，本就是从不义之财中划出的赔偿。您若不收，反倒便宜了那些畜生。"
听到"周氏实业"几个字，聆月瞳孔微缩。
她悄悄拿起支票，果然看到背面盖着周噬金的私章。
这分明是那晚拍卖会上，龙瑞珩从转盘上取走的礼金匣子里的钱。
送龙瑞珩出门后，聆月将支票塞回他手中。
"那些姑娘比我更需要这个。"
龙瑞珩挑眉，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小傻子，你以为自己不是受害者？许三娘把你卖给我时，可没问过你愿不愿意。"
温热的气息烫得她耳根发麻。
"只不过你运气好，买主恰好是我。"
他恶劣地补充道。
"还是说......我这个雇主太迷人，竟让你忘了自己也是被卖的？"
"你！"
聆月涨红了脸，一把抢回支票揣进兜里。
"行，这是我应得的！"
说罢用力推他上车。
"少帅慢走不送——不对，快走吧！"
龙瑞珩朗声大笑，胳膊伸出车窗，在她气鼓鼓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现在知道害羞了？方才亲我的胆子哪去了......"
话音未落，车子己扬长而去，只剩聆月站在原地，摸着被捏过的脸颊发愣。
......
警署监狱内，耿志高一行人被关进铁栅栏后就没消停过。
沉重的铁链被他们抡得哗啦作响，不断捶打着牢门。
"来人！给老子换床干净被褥！"
耿志高扯着嗓子喊道。
"这破地方连条地毯都没有，是人住的吗？"
一旁的欧阳琛也拍着铁栅栏。
"去给爷沏壶明前龙井来！这种粗茶也敢拿来糊弄人？"
值班的年轻看守嗤笑一声。
"几位爷当这是大饭店呢？要不要再给您叫几个姑娘唱曲儿啊？"
"你算什么东西！"
周噬金猛地扑到栅栏前，铁链哗啦作响。
"等老子出去，第一个扒了你这身皮！知道我们背后都是谁吗？杜市长可是我耿哥的亲表哥！"
看守脸色微变，这些权贵背后的势力确实不容小觑。
他犹豫片刻，转身去报告汤旭。
不一会儿，汤旭踏着锃亮的皮靴走进牢区。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白手套，在铁栅栏外站定。
"几位，消停会儿不行吗？"
"汤旭！"
耿志高扑到栅栏前。
"有本事让我给杜市长打个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汤旭竟爽快地点头。
"行啊。"他示意看守，"带耿署长去办公室。"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耿志高被带到值班室的黑色转盘电话旁。
汤旭亲自拨通号码，然后将听筒递给他。
"表哥，我是志高......"
耿志高刚开口，听筒里就传来"咔嗒"一声忙音。
"你耍我？"
耿志高脸色铁青。
"这根本不是杜市长的电话！"
汤旭耸耸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耿志高颤抖着手再次拨号，这次电话很快接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