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己经不想回到兔屋,也不想被关在笼子里,她己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出逃,也不记得在笼子里担惊受怕多少个日夜了。
想到这里,玉娥低头往柏汇的手腕咬去,柏汇吃痛放下。
“玉娥!”
玉娥回头看了一眼对方,转身朝白清晨的方向跑去,变形的她跌跌撞撞。
她还不适应肢体,可她知道也许这是离自由最近的一次。
“姐姐救我!”
白清晨与静司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一个粉玉的小姑娘朝她们跑来,白清晨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小兔妖如此信任自己,她长得好像也不足以让人信任吧…
柏汇见自己的兔子倒戈,还咬了他一口,手中施法想把玉娥抓回去。
还在愣神的白清晨余光瞥见施法的光影,下意识去抱玉娥,然后往草坪下面滚去。
白清晨其实很害怕,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救这个小兔妖,也许是因为她们同为仙宠,也许是心疼玉娥被关的遭遇。
挡下柏汇这一击她应该死不了,最多有点疼,幽司也会救她。反正救那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被另外一端的幽司用法术拦下。
两个法术碰撞的光芒映在玉娥的眼睛里,害怕与愤怒席卷她的全身,泪水从眼睛里滴落,颗颗分明。
“如果自由的代价是要我的命,那你就拿去。我宁愿死,我也不要和你回去!”
强大的爆发力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白清晨西仰八叉地坐在地上,清理手上碎草的手也停下,听地上的玉娥控诉。
“我讨厌你,我讨厌那间为我打造的兔屋,我讨厌那个铁网编织的笼子,我也讨厌那个谄媚于你获得短暂自由的自己。”
“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化形了,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
柏汇被控诉得短暂失去语言,被咬的愤怒也被这几声怒吼压下。
“不让你出门是因为外面危险,我在保护你。你忘记当初是我救的你了吗?”
“那就让我死好了!”玉娥的声音越说越小,她知道自己不该对救命恩人说这样的话,可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她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只兔子不能决定自己吃什么,不能出门,甚至连晒太阳都是一种奢侈。
那句“为你好”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她不想再羡慕那些客人可以自由进出,不想从别人的只言片语认识这个世界,她想要自由,她想要自己去感受这个世界,即使危险,即使会失去宝贵的生命她也愿意。
白清晨对于这种爆发的情绪无法完全共情,因为她就是幸运,她就是被养得很好,养得可以为其他人出头。
被爱会疯狂长出灵魂与血肉。
白清晨自己先站起来,再把玉娥扶起来,谁要趴跪着讲话。
“把她关在铁笼里也是保护她吗?这分明就是你的控制欲作祟,这么喜欢控制,你的确应该去造木偶。”
柏汇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怒吼:
“白—清—晨!”
白清晨对上愤怒的眼神,丝毫不怂。
“挺好,这么快就记住了我的名字。”
柏汇平复自己的情绪,朝玉娥伸手:“和我回去,我保证不罚你,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玉娥本趴在白清晨的肩膀上哭,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坚定摇头:“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我不能。”
幽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离几人非常近。
“柏汇哥哥你的兔子如此抵触你,我想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静司知道他动了恻隐之心,于是问玉娥:“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吗?”
玉娥看了看面前的静司,又转头看白清晨,肯定的点头。
幽司这才柏汇说:“玉娥我先带走,她是安全的。”
一阵光影后只剩柏汇一人,他的脑子里都是玉娥离开的决心。
我讨厌你,我讨厌那间为我打造的兔屋,我讨厌那个铁网编织的笼子,我也讨厌那个谄媚于你获得短暂自由的自己。
玉娥说的话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他好像…真的错了。
柏汇抬手,被咬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的痂,未经处理还有些,瘀血堆积咬痕一圈都是青紫的。
“呵…”
柏汇自嘲地笑笑,眸光一冷用法术将伤口割开,瘀血和新鲜血液一起流下,滴落在草地上。小草轻颤,披上红色的外衣。
*
幽司带着三个小姑娘回了三司殿,反正如今青慕刚化形也在认识世界这个阶段,玉娥与他一起学习倒也不费事。
也许是先入为主,玉娥只信任白清晨,去哪儿都要黏着她。
“姐姐…”
白清晨回头比个嘘的手势。
玉娥委屈:“可是这里我只认识姐姐你。”
白清晨本就不喜欢人跟着,这话一出倒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渣女,拐回家后就不负责。
白清晨摇头,把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渣个蛋,她这一世就是个母单,如何渣。
“与我们一起回来的另外一个姐姐是静司小姐,那个大哥哥呢是幽司大人。这两个人得用敬称,因为他们身份不一般,后面再与你细说,反正跟着我叫就对了。”
玉娥点头。
“你看,这不就又认识了两个人。现在不止认识我一个了。”
玉娥点头,还是不松手。
白清晨看看吊在自己胳膊的手:“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玉娥思考了一下,使劲地摇头。这里太大了,每个房间走廊都长得很像,她会迷路。
白清晨丧失耐心,烦躁地“啊~啊…”了两声。
她只是为玉娥出头,没说把人带回来啊。这都半小时了,她手上挂件都挂半小时了。
提高音量,请求支援:“幽司大人!静司小姐!”
能不能替个班,让她松快一会儿。
许是听到静司的名字,大头在空中回应“咕—咕—”,白清晨抬头看天正好看到黄色的影子一掠而过。
原来遛鸟去了,看样子静司是指望不上了。
“幽司大人!”
玉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她好像很着急,于是跟着喊:“幽司大人!”
玉娥的声音更加清脆,高音喊出来的效果更加明显。白清晨吓了一跳,环顾一周,没人。
要真把人喊过来了她又不开心,她就是单纯发几句牢骚。
“玉娥,你不用跟着喊。”
“算了,不喊了。”白清晨带着人往正殿走,她反正是要把人交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