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掷在桌面的声音共响起六声,雪霁看着这卦象,再看看屋外白清晨与执黯同行的背影,很应景了。
由于白清晨和执黯有话要说,雪霁只得避在房间内。如今她们的竹屋一共三间,左右卧房,中间就是会客厅。
会客厅中间还摆着白清晨这几天学的八卦图,原本用来卜卦的龟壳和铜钱也都散落在桌面上。
雪霁无聊,本想偷听,又觉得自己一个万年神仙做此事太没品,硬是忍住,一时兴起摇了一卦:
上坎下兑,水泽节,桃花朵朵开啊!
雪霁又看着两人好像不合,对方想拉白清晨的手,被避开,白清晨看上去有些生气,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往她这边跑。
“雪霁姐姐~”
“雪霁姐姐~”
脚踩在木制的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白清晨进了房间随后将门重重关上,自己倚在门后深吸两口气。
白清晨小脸娇红,眉头皱得跟毛毛虫一样:
“雪霁姐姐,他…他…”
“他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你…偷听?”
白清晨平复心情,不就是被表白吗,她长得花容月貌被追求不是很正常。走过来坐到雪霁对面。
“哇,我还是有原则的。我刚刚给你卜了一卦,卦上说你命犯桃花。何况我是过来人,那小子一看就喜欢你,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
白清晨一边听,一边用手把龟壳里的铜钱倒出来,闭着一只眼看龟壳里到底有什么,卜得这么准。
龟壳相通,另外一边是雪霁的眼睛。
“别玩了。”
雪霁伸手把龟壳拿走。
“和我讲讲他呗。”
白清晨组织了一下语言:“执黯是幽司大人轮回时带回来的一只狗,为人老实巴交,对我也挺照顾的。他挺好的,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做朋友可以,在一起不行。”
“挺生气的,他这次来跟幽司大人和静司小姐说他要追求我…我现在三司殿都不敢回了…”
“真的很烦啊,我怎么办。”
“这样,以后你就跟着我。三司殿不回也罢。”
“可是…三司殿把我从一只人间小猫渡化成仙,对我恩重如山,就为了这种小事不回去有点太过了吧。”
“逗你玩儿呢。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大方,以后喜欢你的人肯定如排长龙。到那时你该如何,一首躲吗?”
“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执黯并没有离开,而是趁着两人出门布晨雾的功夫,搭了间竹屋与白清晨的房间相邻。
工作回来的白清晨看着平地而起的竹屋:
……
美貌也是一种烦恼。
雪霁从身后拍拍白清晨的肩膀,以做安慰。
白清晨生无可恋,决定充耳不闻,冷漠是一把扎心的刀,既然对方不肯放弃,那就试一试她的冷漠吧。
接下来的两天,执黯找来许多野果,有时放在白清晨的门口,有时放在院子的石桌子上。只是对方铁定心不理他,爱好口腹之欲的她也没有把野果吃掉。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三天时被打破。
小院里又来了不速之客。
午后,白清晨正在房间内打盹,被一声狐狸的哀嚎吵醒,结界又被破了。白清晨满脸都是被吵醒的不悦,“麻蛋,这些神仙都是蠢货吗,蠢就算了一个个还都这么没礼貌,没分寸!”
白清晨还是起了,只是不打算出去,如今有执黯和雪霁在,也不一定就是找她。
但她今天想看看哪个傻*打扰她午睡。
刚到窗边就听见了执黯的声音:“是你!”
那人答:“原来是你这只傻狗。可我不是来找你的,白清晨呢?”
白清晨?又找她?
白清晨揉揉惺忪的眼睛,定眼瞧:凌祈!
他怎么来了?
想到自己回忆里的痛苦,白清晨想夺门而出把凌祈打一顿。手在门边又放下,事情己经过了几百年,那件事情她也理亏。
于是压着窗户继续看下去。
执黯还在和他争论:“你当初把清晨伤得不醒人事,你现在又想做甚?你既要打架,她打不了,我和你打。”
“让开,我只要白清晨。”
想她白清晨上辈子窝囊了几百年,一首谨小慎微,首到遇到变成小青蛇的凌祈,见对方没背景好欺负,一时失手结仇。
栽这条蛇手上了,也是大意。
那凌祈还带了三个随侍,为首的随侍胖得跟球一样,就要和执黯打起来了。
“何人在此放肆?”
是雪霁的声音。
雪霁并不清楚前因,只听见院子里的那伙人之前打了白清晨,气得她一个诀把一张竹椅从房间飞出去。
蓝紫色的灵力在院子中波动,竹椅稳稳落地,几人还没看清楚,竹椅上就出现了个穿白衣的仙子,袖带落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那眼神仿佛看狗一样,自带压迫感。
雪霁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右手扶着椅背。
感觉对方身份不凡,凌祈倒是礼貌:“我是无尽海的凌祈,只找白清晨一叙,无意叨扰。”
“仙子别听他的,他之前和清晨打架,要了清晨半条命!”执黯后面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巴不得把凌祈全身骨头都拆一遍。
再次听到对方曾经伤害过白清晨,雪霁的眼神暗了暗,长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下得去手的。
但这是白清晨自己的事,她没有立场打对方一顿替她出气。
不能打,总得为难为难。
“无尽海?你爷爷可是凌星牧?”雪霁在脑中回想着故人的名字,若是其他仙家她可能记不全,这几个海域还是记得住的。
要让这些人知道,她是龙王未过门的妻子,表情得有多丰富。
只是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会给自己招来不便,保不齐沈池渊马上就赶过来了。
那多没意思,和这些小孩子玩玩就得了。
“你认识我爷爷?胆敢问仙子名字?”凌祈一听她认识自己爷爷,又恭敬了两分。
“本仙子万岁余,当初与你爷爷也有些旧交,你跟着叫我一声姑奶奶就行。”
“姑…姑奶奶。”凌祈可真是单纯,竟真的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