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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十五军驻地己经忙碌起来。杜文锦提着行李站在军部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松木和火药的味道——这是前线部队特有的气息。
"杜参谋！"
熟悉的大嗓门吓得她差点扔掉行李。胡满仓像头熊一样从值班室冲出来，作战服上沾满泥浆，脸上却笑得灿烂："真是你啊！老段！快来看谁来了！"
段显峰叼着半块玉米饼从食堂跑出来，独臂利落地接过她的行李："军事学院的高材生终于舍得回来了？"他眨眨眼，"林营长带人去江口侦察了，得三天后才能回来。"
杜文锦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先去看看苏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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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的院子里，晾晒的纱布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怀孕后期的她正坐在葡萄架下整理药材，阳光透过叶片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医生。"
苏青抬头，看见杜文锦站在院门口。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
"杜同志，"苏青扶着腰慢慢站起来，脸上是温和的笑，"正好帮我看看这些当归。"
杜文锦机械地走过去，草药清香中混杂着淡淡的奶香。她注意到石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是林海工整的字迹，记录着各种草药的军用价值。
"他每晚都记，"苏青顺着她的目光解释，"说将来要编进野战医疗手册。"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杜文锦盯着那些字迹，喉咙发紧："苏医生，我..."
"先喝点菊花茶，"苏青递过茶杯，"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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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两个女人还坐在院子里，远处偶尔传来哨兵换岗的口令声。
"...第一次见他是在长津湖，"杜文锦着茶杯，"他带着特战队救了我们。"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那时他浑身是血，却还在教伤员用雪水消毒。"
苏青轻轻抚摸隆起的腹部，嘴角含笑："他回来那天，也是这样满身血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不该..."杜文锦的声音哽住了，"可每次看到他在各部队播撒的那些'火种'，我就..."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苏青突然握住她的手："傻姑娘，爱慕英雄有什么错？"她的掌心温暖干燥，"当年在野战医院，半个护士排都偷偷给他塞过鸡蛋。"
杜文锦瞪大眼睛。
然而，在他的眼中，似乎只有苏青和她腹中的小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苏青嘴角含笑，轻轻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仿佛那里藏着一个无比珍贵的秘密。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接着说道：“不过呢，现在又多了一个让人有些烦恼的家伙——胡满仓。这家伙整天都跑来我这里蹭饭，真是让人有点头疼啊！”
夜风送来远处炊事班的香味。杜文锦突然发现，心里那块坚冰不知何时己经融化。
"给孩子当干妈吧，"苏青轻声说，"他缺个会讲战术故事的干妈。"
月光下，两个女人的剪影渐渐靠在一起。葡萄架上，一只蜘蛛正安静地织着新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