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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苏青的院子里飘着草药的清香。杜文锦正帮着分拣刚晒干的蒲公英，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嫂子！我采到野山参啦！"
李晓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两条麻花辫上还沾着草叶，怀里抱着个用军装裹着的布包。她一眼看见坐在藤椅上的杜文锦，猛地刹住脚步，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位是......"
苏青笑着招手："来，晓晓。这是刚从军事学院毕业的杜文锦同志，现在调来咱们十五军当参谋。"她又转向杜文锦，"这是李想的妹妹李晓，我的徒弟，现在可是咱们军数一数二的战地护士了。"
李晓啪地立正敬礼，结果怀里的布包一松，几株沾着泥土的野山参滚落在地。她"哎呀"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捡，杜文锦也蹲下来帮忙。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在一起，李晓的脸腾地红了。
"我听胡教导员提过你，"杜文锦将山参递还给她，嘴角含笑，"说你能在三十秒内完成静脉注射。"
"他、他胡说！"李晓的耳根都红透了，"明明要三十五秒......"
苏青噗嗤笑出声，扶着腰慢慢站起来："正好，文锦你帮晓晓处理这些山参。我去煮点红枣粥，待会儿胡满仓那馋鬼准来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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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杜文锦熟练地刮去山参上的泥土。李晓在一旁切姜片，刀工又快又稳。
"杜参谋，"李晓突然小声问，"听说你在苏联留过学？"
杜文锦点点头："学过两年通讯工程。"
"那......"李晓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怎么改装美军的SCR-300电台吗？林营长教过我们基础操作，但有些频率总是调不准......"
杜文锦挑眉——这丫头问的问题相当专业。她擦擦手，从兜里掏出支钢笔，在灶台的灰烬上画起电路图："这里加个电容就能解决。"
李晓凑近去看，发丝垂落在杜文锦手背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两人头碰头地讨论着，谁都没注意到胡满仓己经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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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其乐融融。胡满仓大吹特吹自己是怎么徒手抓住这条鱼的，李晓在一旁拆台："明明是段显峰用炸药在河里炸的！我亲眼看见的！"
苏青给每人盛了碗红枣粥。杜文锦注意到，李晓的那碗里特意多放了几颗枣。
"杜参谋，"苏青突然说，"晓晓最近在整理战场急救手册，有些专业术语拿不准......"
"我可以帮忙！"杜文锦脱口而出。
李晓惊喜地抬头，嘴角还沾着饭粒："真的？那、那我能叫你杜姐姐吗？"
阳光透过窗棂，在三个女人的笑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胡满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碗里的鱼都不香了——这些女同志，怎么比林营长的战术图还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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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杜文锦要回军部报到。李晓匆匆追出来，塞给她一个小布包："给、给你的！"
杜文锦打开一看，是枚精致的弹壳吊坠——和林海送给文工团的一模一样，只是链子换成了红绳。
"我找胡满仓要的弹壳，"李晓红着脸解释，"苏青姐教我用酒精灯加工......"
杜文锦将吊坠紧紧攥在手心。远处传来集合号声，但此刻她的胸膛里，有什么东西正悄然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