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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针的清香混着火药味在林中弥漫。胡满仓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作战服早己被树枝刮得破烂不堪。这支十二人的特战分队己经在敌后穿插三天，负责破坏美军的补给线路。
"停！"胡满仓突然竖起拳头，身后的战士们立即隐入灌木丛。他的耳朵动了动——除了风吹松林的沙沙声，还有隐约的英语叫骂声和零星的枪响。
观察员小张像条蛇一样匍匐过来，递过望远镜："两点钟方向，约两个排兵力。包围圈里是我军人员。"
胡满仓调整焦距，镜头里出现令他血液凝固的一幕：五六个浑身是血的志愿军战士围成防御圈，护着中间两个穿干部制服的人。年轻的那个正用冲锋枪精准点射，动作干净利落；年长者则握着手枪，神情镇定得仿佛在参加作战会议，但胡满仓注意到他的裤腿己经被鲜血浸透。
"他娘的！"胡满仓差点咬碎嘴里的草根，"那是志司作战处的李默尹高参！旁边那个...好像是63军的李想教导员！"
特战分队立即展开战斗队形。胡满仓打了个复杂的手语，战士们默契地分成三个战斗小组。爆破组像幽灵般绕向敌军后方，狙击手们悄无声息地爬上松树。
"你带人从左翼接应。"胡满仓压低声音，"记住林营长教的'声东击西'。"
一名战士点点头，独臂熟练地检查着冲锋枪的弹匣："十分钟后行动。"
当时针指向预定时刻，胡满仓按下了引爆器。美军卡车轰然爆炸，冲天火光中，特战队员们的枪口喷出致命火舌。李想反应极快，立即组织残部配合反击。当最后一个美军士兵倒下时，胡满仓己经冲到李默尹面前敬礼：
"报告首长！十五军特战营奉命执行敌后任务！"
李默尹拍拍军装上的松针，从容得像是刚结束一场演习："胡教导员是吧？秦疯子跟我提过你。"他看了眼腕表，"比预案接应时间晚了十七分钟。"
胡满仓这才发现，老高参的右脚踝己经扭曲变形，却硬是站着没倒。
在临时找到的隐蔽山洞里，卫生兵正给李想包扎肩上的贯穿伤。胡满仓注意到这位年轻教导员虽然脸色苍白，眼睛却亮得吓人。
"你们这套打法..."李想盯着特战队员们的装备，"不是常规部队的路数。那些手语，还有爆破时机的把握..."
胡满仓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大黄牙："林营长教的，叫'特战思维'。"他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本被鲜血浸透又晒干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未来作战纲要》。
李默尹接过册子，老花镜后的眼睛越瞪越大："'信息化作战'、'立体火力网'..."他突然抬头，"这个数据链构想，通讯器材怎么解决？"
"用缴获的美军SCR-300改装。"段显峰的独臂灵活地拆开一台步话机，"林营长重新设计了电路板，有效距离提升到8公里，还加了简易加密模块。"
当胡满仓讲到"精确斩首战术"时，李想手中的铅笔啪地折断。年轻教导员的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如果全军推广这套战法，至少能减少三成伤亡..."
"现在条件不成熟。"李默尹摇头，但嘴角带着罕见的笑意，"不过可以选几个主力师试点。"老参谋突然压低声音，"这个林海，是不是就是秦疯子说的那个'从未来...'"
胡满仓赶紧咳嗽一声打断："首长，您听错了，是'从实战中总结出'的前瞻性战术。"
洞外，月光如水。特战队员们布置的环形防线上，几个暗哨正警惕地监视着山谷。更远处，美军搜索队的探照灯像无头苍蝇般乱晃。山洞里，油灯将几个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李默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个个箭头，胡满仓的战术手册被翻到了"数字化战场"那一章。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李想突然问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实现这些构想..."
胡满仓望向洞外渐亮的天色，想起林海常说的一句话："未来不是等来的，是打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