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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指挥部的帆布帐篷染成血色，林海正俯身在作战地图上标注最新战况。第一阶段作战目标全部达成——十二个特战小组如同十二把尖刀，在敌军防线上撕开道道裂口。胡满仓刚传来消息，A组配合38军成功夺取云山南麓制高点；段显峰的B组更是创造了以零伤亡摧毁敌军两个炮兵阵地的奇迹。
"营长！志司急电！"通讯员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手里挥舞着电报，"彭总亲自签发嘉奖令！秦军长命令我营立即转入休整！"
林海接过电报，嘴角微微上扬。他刚要开口部署休整事宜，另一个通讯员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报告！军部医院急电！苏医生在手术室晕倒了！"
铅笔在林海手中"啪"地折断。指挥帐篷里瞬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看见营长的脸色刷地变白，额角青筋暴起。
"老段！"林海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来接手指挥。"他一把扯下腰间配枪拍在桌上，动作太猛，带翻了墨水瓶，蓝色墨水在作战地图上晕开一片，像极了淤血的痕迹。
段显峰的独臂按住林海肩膀："别急，我让司机备车。"他转头吼道，"胡满仓！把缴获的那辆吉普开过来！"
胡满仓二话不说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林海己经简单收拾了行装。
"带上这个。"段显峰塞给他一个小铁盒，"美军医疗包里找到的强心针，万一..."话没说完，林海己经跳上吉普。
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疯狂颠簸。胡满仓把油门踩到底，车轮碾过弹坑时，底盘擦出刺目的火花。林海死死抓着车门，指节发白，眼睛盯着前方不断延伸的土路。
"再快点！"林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娘的，这己经是飞了！"胡满仓猛打方向盘避开一个弹坑，泥浆溅上车窗，"老林，你别慌，苏医生那么硬气的人..."
林海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苏青给他绣的平安符。布面己经被汗水浸透，那个红十字图案模糊不清。他突然想起上次分别时，苏青苍白的脸色——她肯定早就身体不适，却硬撑着不说。
吉普车一个急刹停在野战医院门口。林海几乎是摔下车，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却浑然不觉疼痛。他跌跌撞撞冲进走廊，迎面撞见满脸泪痕的护士小张。
"苏医生呢？！"林海抓住小张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在...在抢救室..."小张抽泣着，"己经醒了，但是..."
林海没听完就冲向尽头的帐篷。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苏青躺在简易病床上，脸色比被单还白，手背上插着输液管。但当她看见林海时，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你怎么..."苏青虚弱地开口，声音细如蚊蚋。
林海跪在病床前，颤抖的手指轻抚过妻子消瘦的脸颊。首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作战服的后背完全被汗水浸透。
何晓兰红着眼睛递来诊断书："苏医生是过度劳累加上严重贫血，己经输了400cc血..."
"怀孕了怎么不说！"林海突然低吼出声，又立即懊悔地放轻声音，"三个月了你还天天做手术！"
苏青微微睁大眼睛，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丈夫！"林海抓起她冰凉的手贴在脸上，"我该看出来的...你最近总是恶心，还老是偷偷揉腰..."
夕阳透过帆布，将两个相拥的身影投在帐篷上，如同一幅剪影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