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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营地操场上己经整齐列队着三支队伍。林海站在队列前，右肩的伤口在寒冷中隐隐作痛，但他站得笔首如松。
左边是三十名特种大队精锐，人人配备林海改良的81-1式突击步枪，眼神锐利如刀；中间是苏青带领的五人医疗组，清一色女兵，背着鼓鼓囊囊的急救包；右边是何晓兰指挥的女兵通信排，十名战士背着沉重的电台设备，腰杆挺得笔首。
"报告林教官，特种大队集合完毕！"
"医疗组准备就绪！"
"通信排全员到齐！"
三个分队负责人的报告声在清晨的寒风中格外清脆。林海回礼，转向身旁的秦基伟："军长，我们这就出发。"
秦基伟拍了拍林海的左肩："五圣山是老八连的防区，己经坚守七天，伤亡不小。胡满仓和段显峰都是老兵，但地形复杂，需要增援。"
"保证完成任务。"林海敬礼，转向队伍，"出发！"
队伍像一条游龙，蜿蜒在崎岖的山路上。林海走在最前，苏青的医疗组紧随其后，接着是女兵通信排，特种大队分成前导和后卫。何晓兰背着最重的电台走在通信排最前面，步伐稳健丝毫不输男兵。
山路越来越陡，积雪让行军变得异常艰难。林海不时回头查看队伍情况，每次都能对上苏青坚定的眼神。她背着比其他医护更大的背包，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步伐始终未乱。
"前面是开阔地，可能有敌机。"林海举手示意队伍停下，转向何晓兰，"联系五圣山，确认敌情。"
何晓兰迅速架设电台，纤细的手指熟练地调整频段。片刻后，嘈杂的电流声中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这里是五圣山老八连，你们是哪部分？"
"志司特遣队，奉命增援。"林海接过话筒，"我是林海。"
"林教官？！"对方声音突然提高，"太好了！我是指导员胡满仓，我们——"
一阵刺耳的爆炸声突然从话筒传来，接着是杂乱的喊叫声。通讯中断了。
林海眼神一凛："加速前进！老八连正在交火！"
队伍立刻提速。苏青小跑着跟上林海："你的伤..."
"无碍。"林海略微放慢脚步，"让医疗组做好准备，那边肯定有不少伤员。"
中午休整时，林海摊开地图，几个分队长围拢过来。
"五圣山有三个制高点，老八连守在主峰。"林海指着地图，"这条路最近但最危险，这片开阔地是死亡地带。"
"绕北坡怎么样？"特种大队副队长问，"虽然多走三小时，但隐蔽。"
林海摇头："老八连等不了那么久。"他指向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小路，"走这里，沿溪谷前进，能避开开阔地。"
众人面面相觑——那条路在地图上几乎只是条虚线。
"通信排能行吗？"苏青看着那些沉重的电台。
何晓兰挺起胸膛："放心！我们女兵也不是吃素的！"
队伍再次出发，溪谷两侧是陡峭的岩壁，结冰的溪水让每一步都充满危险。林海走在最前探路，不时回头拉后面的女兵一把。
"小心！"林海突然举手示意停下。所有人立刻蹲下警戒。
前方雪地上有几道明显的履带痕迹。
"坦克？"特种大队副队长压低声音。
林海仔细观察："M24霞飞，轻型坦克，侦察分队。"他指了指痕迹方向，"往东南去了，不是冲着五圣山。"
队伍继续前进，更加警惕。天色渐暗时，五圣山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那座并不高但地势险要的山峰上，隐约可见战壕和工事。
"发信号。"林海命令道。
何晓兰发射一枚绿色信号弹。几秒后，山上升起绿色信号弹回应。
"是自己人，前进！"
接近山顶阵地时，一个魁梧军官带着几名战士迎上来。军官满脸胡茬，眼睛布满血丝，腰间别着两把驳壳枪。
"林教官！可把你们盼来了！"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我是老八连副连长段显峰！"
林海回礼："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段显峰领着他们往阵地走，"美军攻了三次，伤亡近半。胡指导员负了轻伤，还在坚持。"
阵地简陋但井然有序——几条曲折的战壕，几个机枪巢，伤员们挤在半地下掩体里。看到医疗组到来，不少伤员眼睛一亮。
"苏医生！"一个年轻战士挣扎着要站起来，"您还记得我吗？上个月在野战医院..."
"别动！"苏青快步上前按住他，迅速检查他腿上的绷带，"伤口感染了，需要立刻处理。"
她转向其他医护人员："分组检查，重伤员优先！"
林海跟着段显峰来到连指挥部——一个稍大的掩体，里面摆着简陋的沙盘。一个瘦高军官正俯身查看地图，左臂吊着绷带，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胡满仓指导员。"他自我介绍，声音正是电台里那个沙哑的男声，"林教官，久仰大名。"
两人握手时，林海注意到胡满仓手掌粗糙但有力，眼神沉稳老练，与火爆的段显峰形成鲜明对比。
"情况比想象的严峻。"胡满仓指着沙盘，"美军在东南两公里处集结，至少一个加强营，配有坦克和重炮。"
林海仔细观察沙盘："你们怎么守住一周的？"
"地形有利。"段显峰插话，"北坡陡峭，只有西面和南面能展开兵力。我们弹药不多了，幸好你们来了。"
"通信排立即架设电台，联系志司。"林海命令道，"医疗组救治伤员，特种大队接管前沿警戒。"
何晓兰立刻带人架设天线，动作麻利。苏青己经在掩体里展开简易手术台，为一名腹部中弹的战士做紧急处理。
"林教官的部队...很特别啊。"胡满仓看着忙碌的女兵们，意味深长地说。
"战争不分男女。"林海平静回应，"她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
夜幕降临，阵地上点起几盏防风煤油灯。林海巡视完各处哨位，回到指挥部与胡满仓、段显峰研究防御方案。
"美军明天很可能主攻南坡。"林海指着沙盘，"这里坡度较缓，适合坦克引导步兵冲锋。"
"我们只有两门60迫击炮，弹药不足二十发。"段显峰皱眉，"反坦克武器更是一样没有。"
"用这个。"林海从背包取出几张草图，"简易反坦克雷，用炸药包和手榴弹改装，今晚就能做一批。"
胡满仓仔细查看图纸，眼睛渐渐亮起来："妙啊！埋设在坦克必经之路，用绊索引爆。"
三人正讨论细节，外面突然传来何晓兰的喊声："敌机！隐蔽！"
刺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林海一个箭步冲出去，只见夜空中一架美军侦察机低空掠过，机翼下的灯光清晰可见。
"P-61黑寡妇夜间侦察机。"林海眯起眼睛，"看来美军准备大规模进攻了。"
飞机盘旋两圈后飞离，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考验，将在天明后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