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视角,极致意识流且缺少逻辑,可以不用看)
这太可笑了。汤姆想。她在羡慕什么?羡慕一个有母亲却被抛弃在孤儿院的孩子?
羡慕一个有母亲却被抛弃在孤儿院守着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兑现的承诺的孩子?
还会有谁这么可笑?这么愚蠢?
那些孩子们,那些无知、幼稚、愚蠢的孩子们,他们嫉妒他、谈论他、嘲笑他、与他争吵……
他的内心膨胀着,气愤、羞恼、怨愤在他胸腔中膨胀着。他痛恨那些孩子们……他们嫉妒他,嫉妒他有母亲;他们嘲笑他,嘲笑他有母亲。
他们的嫉妒找到发泄口,如洪水般冲泄而出,而汤姆,被裹挟在洪流之中。裹挟在他人的嫉恨中,裹挟在自我的愤怒中。
但是,洪水之中,有什么在逆流。
“汤姆,”希瑞莉真诚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羡慕。”
她的眼瞳好似清澈的琥珀,和汤姆在书上看过的一样。虽然那是黑白照片,但他却莫名这样认为。
微弱的啜泣声围绕在他耳边,明明这里并没有人哭泣。
汤姆收回视线,沉默地下楼。
再一次注意到琥珀,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旁边。
人群之中,只有汤姆看见,火苗在琥珀中跃动、震颤,如同那只兔子在临死前失焦的血红色瞳孔。
一个单词凭空出现在他脑海里——
同类。
从此之后,那双琥珀般的眼瞳常伴在他左右,只要他抬起眼,那双眼瞳总会出现在他眼前。
“汤姆?怎么了?”
女孩侧头看着他。
“没什么。”
汤姆收回视线,但他的目光是一条滑动的、扭曲的、阴冷的毒蛇,早己爬上她的脊梁,紧紧缠绕着她。
可她却全然不觉。
伦敦的风拂过泰晤士河岸,将明媚春天吹成萧瑟冬日。
梅洛普就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病倒。
汤姆被拉动,手腕握在希瑞莉冰凉的手心中,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鸟,终于飞向天际。不管前方是风是雨。
寒风灌进汤姆的肺腔,女孩的黑发在他眼前飞扬,他们步履不停。
梅洛普虚弱地卧在棉絮中,那根熟悉的木棍躺在她的身边。
她的眼泪滴落,消失在鬓边的发中,目光遥远,好似在怀念。
汤姆张开嘴:“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梅洛普的眼泪更加汹涌,好似不停涌动的潮水,永不停息。
“……好。”
屋内只余无声流动的泪水。
半晌,女孩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里医生,在这里!”
汤姆寻声望向木门,再次开口:“还有希瑞莉。”
我的同类。
我的——
“家人!”
“汤姆,我们会成为家人!”
希瑞莉用力地拥抱他,他感受到胸腔中心脏蓬勃的跳动,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首到她松开他,心脏却依旧跳动。
于是,跳动的心脏说:我不允许违抗、不允许背叛、不允许索求、不允许离去。
我的同类,你将天然地属于我,成为我的所有。
尽管你依旧全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