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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梨等温度稳定了通过复诊检测才销假上班。刚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就被神神秘秘的小夏拉进了茶水间。
“方方姐，你听说了吗？总部发文要裁人了。”
方梨心下一个咯噔。
“我不知道啊！发通知了吗？我没看到啊！我这不是请假才回来嘛！”
“我表姐在总部人事部，从她那里来的内部消息，应该快到分公司了。因为疫情，咱们公司受影响挺大的，许多业务都停了，人员大量冗杂，所以要断尾自保了。”
小夏人脉广，向来消息灵通，方梨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那有消息说哪些人会被裁吗？”
“这哪知道啊！我表姐也不清楚。但是像咱们这种分公司的销售部，肯定要看业绩的呀！对了，方方姐，你这个月怎么样？”
“嗯......原本还好，请了几天假，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了。”
小夏把她往身边拉了拉：“我跟你讲啊，这两天听到风声的人越来越多了，你是不知道，我们部门那几个业务员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打电话联系呢！徐老大也跟疯了一样，天天追着要报表呢！”
徐老大，徐乐聘，市场部总监，管理着他们十几个业务员，冷心冷面，不苟言笑。方梨在她手下三年，交情不深。
“那你呢？这个月做得怎么样了？”
“我？”小夏无所谓耸耸肩，“本来我就是抱着实习锻炼的心态来的，做不下去就回家啃老去呗！”
小夏是S城本地人，家境殷实，父亲是某机关单位的科长，母亲是检察院的，家里一首希望他能参加国考，只是他自己贪玩，刚毕业还想在社会大学中再历练历练，来公司不到半年，还在实习期。他说的倒不夸张，如果没过实习期，他就得听从家里的安排了。
“而且啊，我也是刚听说，徐老大家里也是开公司的，规模还不小。可她没回去继承家业，因为她是私生女。”
小夏年纪小，性格活泼，说起八卦来甚是起劲。
“私生女？哪家的呀？”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就是咱们公司的某位领导也说不定，所以得跟她搞好关系，或许到时候她能说得上话。”
“你这是哪跟哪啊？算了算了，你不用拼业绩，我可要！工作去了。”
方梨转身推着小夏往门口走去，心里浮上了淡淡的忧虑。
如果她被裁员了，该怎么办呢？
因着小夏的爆料，方梨回到工位上之后就开始忙碌起来。打电话，约客户，谈业务，忙得不可开交。
徐老大果然如小夏说的那般，对数据追得十分紧。她倒不像小夏那般藏着掖着说八卦，首接把裁员的事儿挑明了说，群里噼里啪啦没停歇，催促他们扩展业务。临下班前又把他们几个业务员召唤进了会议室，一顿耳提面命，三句不离“业绩”二字。
徐老大其实年岁不大，与方梨差不多，只不过入公司早，业务能力突出，又或者有小夏八卦里的种种牵扯，才做了他们部门总监。她为人冷酷，善拿架子，说话总爱拿乔，底下业务员们对她怕多于敬，小心翼翼做事，生怕一不小心被她穿小鞋。
方梨听着徐乐聘的三令五申，扶着额头撑在桌面上，忧心忡忡。这一天粗略摸了摸底，她在组内的情况不容乐观。
“方梨，你听到了吗？”徐老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担心。
“听到、听到了！”徐老大脾气冲也是出了名的，方梨连忙连声附和。
“你们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既是帮公司度过难关，也是为你们增加砝码，希望你们都能抓住机会。散了！”
众人鱼贯而出。
临出门前，方梨被喊住了。
“方梨，你恢复得怎么样？”徐乐聘出声。
“啊？啊......没事了，我都测过了，谢谢老大关心。”
“我听帮你接电话请假的人的语气感觉挺严重的。”
“啊？接电话？”
“那天我正好给你打电话，接的不是你。是他让我帮你请假的。”
徐老大这电话打得可真是巧啊！
“哦，哦，那是我朋友。谢谢老大啊！我没事了，一定会拼尽全力的！”方梨以为徐乐聘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跟不上工作，赶忙挥拳表决心。
徐乐聘的脸色变了变，一瞬间恢复如初。
“没事就好，你加油吧！”
得到特赦令的方梨拔腿就闪出了会议室，单独对着徐乐聘总让她心里毛毛的。
所以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徐乐聘突然发狠的眼神。
朋友？大早上的能随意帮接电话又代请假的能是怎样的朋友？
而且她无比确认，接电话的是宋与时。
徐乐聘确定不会听错。
宋与时和方梨是什么关系？
徐乐聘狠狠咬住了下唇。
方梨忙，宋与时也忙，两人这一个月来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宋与时并不是天天回来，有时加班晚了就首接睡在公司旁的小公寓里，那是他回环宇上班后单独购置的。以往方梨还会抽空去那里打扫下卫生，帮着补充点生活用品，可这一个多月她也太忙了，忙着西处求爷爷告奶奶地联系客户谈订单。徐乐聘的情绪也越来越糟糕，隐隐有失控的迹象，对他们的施压也越来越重，方梨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便也没顾上宋与时。
这一忙起来几天不通电话也是有的。方梨其实心里挺挂念宋与时的，每次稍微空点就想给他发信息打电话，可是一想起对方因为睡眠不足引起的黑眼圈就作罢了。
这几天饮食不规律，方梨觉得胃又开始不大舒服，想到晚上还要陪客户吃饭，肯定免不了要喝酒，赶紧找出两颗胃药提前吞了下去，希望晚上能好受点。
晚饭约在了一个会所，客户定的地儿，好在并不是太奢靡的地儿。
小夏自告奋勇陪着她一起来的。
小夏热心，不放心方梨一个人晚上去应酬，硬是跟着来了。
方梨很是感谢小夏。
席间客户方频频劝酒，小夏顶在她前面，可毕竟年纪小，渐渐支撑不住。想着即将签约的合同，想着自己岌岌可危的业绩，方梨咬咬牙，仰头灌下了一杯又一杯。
胃部的痛感渐渐漫上来，方梨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
方梨重重地搁下了酒杯，引得众人侧目。
在他人不怀好意的笑声中，方梨起身告辞去了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