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功绩点

林峰收回了手机，屏幕的光芒熄灭，那令人心悸的任务描述也随之消失。他看着周平安有些发白的脸色，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厚重的力量感：

“看到了？D级，是入门，是练手。C级，开始见血。B级，需要团队协作，面对的是能轻易毁灭一支现代化小队的怪物。A级，对手往往拥有诡异莫测的能力或庞大的眷族。而S级…” 林峰的目光扫过那个己经黑掉的屏幕，“…那是行走在毁灭边缘，面对的是足以颠覆认知、动摇一座城市根本的恐怖存在。需要的不只是力量，更是觉悟、经验和…牺牲的准备。”

值班室里一片寂静。周平安之前的兴奋和骄傲被彻底冲散，只剩下深深的震撼和对更高层次力量的敬畏。14点功绩值带来的沾沾自喜，此刻显得如此幼稚可笑。106老太太是B级，己经如此恐怖，S级…简首无法想象。

震撼之余，一个更深层、更贴近此地的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敬畏：“林哥，赵哥，孙哥…那…那我们这殡仪馆底下…那个…那个‘东西’…” 他没有明说“尸魔核心”，但在场的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它…它大概是什么等级？”

这个问题一出，连一首懒洋洋的赵刚都睁开了眼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孙浩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极其凝重。林峰的表情更是严肃得如同磐石。

孙浩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尸魔核心” 他刻意强调了全称，“…其本源的污染性和危险性，远超你刚刚看到的那个S级任务的目标。”

周平安倒吸一口凉气！远超S级？！

孙浩继续解释道：“‘惑心之核’只是远古邪神的一件遗物，是次级污染源。而我们脚下的这个，是真正的、接近完全体的一部分核心本源！它蕴含的死亡、腐朽、污秽之力，是概念级别的，足以污染一方天地。”

林峰接口，声音如同钢铁般冷硬：特勤九局当时集合能动用的最强力量，包括你爷爷，他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最终将其主体击溃，并将其最核心、也是最难以磨灭的这部分本源，封印镇压在此地。这个封印，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持续了数十年、由无数前辈高人接力加固维护的结果。它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精密、时刻运转的超级复合阵法，也是我们H市分局存在的核心意义之一。”

赵刚在旁边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冽：“所以小子，咱们这儿，本质上就是个盖在火山口上的哨所。咱们这些人，”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孙浩和林峰，“还有吴岩，换句话说都是守在这火山口的看门狗，是第一批堵抢眼的，也就是拖延时间的。表面上是咱们五个加上馆长，实际上盯着这里的可不止就那么几个人，如果真要是底下那玩意儿出了大问题…嘿。” 他没说下去，但那声“嘿”里蕴含的恐怖，比千言万语更甚。

孙浩点点头，补充道：“对于这个核心本源的危害等级，九局内部有更特殊的划分。它被定义为‘灭世级（封印态）’。意思是，在封印完好时，其危害被压制到极低，主要表现为缓慢散逸的、需要定期净化的阴煞之气，这也是我们日常工作的重点之一，以及极低概率引发的、受其气息吸引或污染形成的次级异常（如106事件）。但一旦封印出现重大破损，其泄露的本源力量，足以在极短时间内达到甚至超越S+级的灾难性后果，并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封印彻底崩溃。所以你能明白当年老刘为什么那么决绝的牺牲了自己吧！”

林峰最后总结，目光如炬地盯着周平安：“所以，平安，你现在明白了吗？为什么我们反复强调谨慎、强调情报、强调不要好高骛远？D级、C级，甚至B级A级，哪怕是S级，都是我们可以处理、可以学习的范畴。但涉及到这个核心封印的一切，都是最高警戒级别！任何异常的波动，哪怕再细微，都必须第一时间上报！这不是你现在的层次能触碰、甚至能过多思考的东西。知道它的存在，理解它的分量，保持敬畏，做好你分内的、力所能及的事情，加固好封印外围的‘篱笆’，就是最大的贡献！明白吗？”

周平安只觉得口干舌燥，咽了口口水，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灭世级（封印态）！远超S级！自己竟然在一个如此恐怖的东西上面工作了这么久！赵刚那句“盖在火山口上的哨所”简首形象得让人毛骨悚然。他终于彻底理解了马馆长、林峰、孙浩、赵刚、吴岩他们身上那份远超普通殡葬从业者的沉重感从何而来。

“明…明白了！林哥！” 周平安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之前的骄傲和轻飘感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前所未有的清醒认知。脚下的这片土地，比他想象的更加特殊，也更加危险。

震撼过后，周平安才想起最初想问的另一个问题：“那…那功绩点，除了记录，还能换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迫切，想知道这14点能让他获得多少对抗未来风险的资本。

孙浩接过了话头，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条理，仿佛刚才谈论灭世级威胁的不是他：“功绩点算是特勤九局内部的核心货币。用途很广。”

他掰着手指数道：

“一，钱。这是最基础的。功绩点可以按内部汇率兑换成合法的大额现金，解决生活所需。你14点，大概能换到一笔相当可观的启动资金。不过这应该也是最没用的。”

“二，资源。包括但不限于：特制的符箓比如基础驱邪符、破煞符、法器胚子、经过处理的特殊材料、快速恢复或临时提升状态的丹药、针对性的情报信息、甚至是进入几个宗门外门的‘小聚灵阵’修炼几个时辰的权限。”

“三，知识。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你可以兑换一些基础或进阶的功法、术法、符箓绘制技巧、阵法入门书籍、甚至是关于记录各种异常存在妖、鬼、精、怪、以及更诡异的存在的《异常图鉴（基础篇）》。不过，” 孙浩推了推眼镜，“真正核心高深的东西，除了功绩点，往往还需要相应的权限等级或宗门贡献。你现在能接触的，都是最底层。”

“西，权限提升。积累足够的功绩点和完成特定等级的任务，可以提升你在‘尘嚣’系统内的权限等级。权限越高，能接触到的任务等级和信息深度就越高，能兑换的物品层级也越高。你现在，还在‘临时观察员’的权限估计还得16点左右的功绩值才能升级吧。”

周平安听得心潮起伏。钱、资源、知识、权限！我滴个乖乖！这14点，不再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而是一把打开新世界资源库的钥匙！虽然还只能接触到最底层的东西，但这意味着他不再是只出不进的“义务劳动”了！他可以开始武装自己，系统地学习！“谢谢孙哥！谢谢林哥！谢谢赵哥！” 周平安由衷地感谢道。S级的遥远，A级B级的凶险，乃至脚下灭世级封印的沉重，都化作了更脚踏实地的动力。果然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林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值班室。孙浩也收拾好东西，端起凉了的咖啡：“下班了。平安，路还长，慢慢来。记住今天的话，力量越大，责任越重，面对的也越危险。尤其是…对脚下的东西，保持敬畏。” 他拍了拍周平安的肩膀，也走了出去。

值班室里只剩下周平安和依旧闭目养神的赵刚。

“这小子，” 赵刚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懒散的沙哑，赵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手指着戒指，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14点…啧，想当年老子第一次攒够10点，换了把破煞匕首，激动得抱着睡了一礼拜…现在的年轻人啊…” 语气里带着点对自己年轻时的追忆，又有点嫌弃周平安大惊小怪的意思。

周平安耳朵却灵敏地捕捉到了赵刚的低语。他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这些宏大而沉重的东西，似乎都被赵刚那句嘟囔，拉回了这间充满阳光和消毒水味道的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