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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
林晚凄厉的尖叫声在狭窄、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应急通道里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时间仿佛被这声尖叫凝固，又被紧随其后的混乱撕碎。
霍沉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左胸下方，心脏上方，那处盘踞着狰狞旧疤的位置附近，一团刺目的鲜红如同地狱之花，在黑色的T恤上疯狂绽放。
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咻！咻！”
又是两声沉闷的消音枪响，子弹擦着霍沉刚才站立的位置射入墙壁，溅起火星和碎屑！
“王八蛋！”周正目眦欲裂，怒吼着抬枪就射！“砰！砰！”子弹呼啸着射向楼梯顶端的那个身影！
那穿着警服的杀手极其狡猾，一击得手，根本不做停留，在周正开枪的瞬间，他己经闪身缩回门后，消失不见。
只留下黑洞洞的门口和弥漫的死亡气息。
“霍沉！撑住！”老陈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到霍沉身边，和周正一起将他沉重的身体架住。
鲜血正从他胸口那个新添的弹孔里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老陈和周正的衣袖。
林晚瘫坐在墙角，浑身抖得像筛糠，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霍沉胸前那不断扩大的血红色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刚才推开她的力量那么大……他用自己的身体……又一次……
“走！快走！去指挥中心！”老陈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和周正几乎是拖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霍沉，奋力向上冲去，剩下的刑警一边警惕地举枪断后，一边拉起的林晚。
通往顶层指挥中心的最后一段楼梯，如同通往地狱的阶梯。
每一步都踏在粘稠的血泊里（霍沉的），每一步都伴随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如同附骨之蛆般的枪声和追兵的脚步声，爆炸的震动让楼梯都在摇晃，灰尘簌簌落下。
“砰！”指挥中心厚重的合金门终于被撞开！里面留守的几名技术警员看到浑身是血被拖进来的霍沉和狼狈不堪的众人，都惊呆了。
“关门！落锁！最高防御！”老陈嘶吼着，和周正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霍沉平放在几张拼起来的办公桌上。
鲜血己经浸透了他半边身体，呼吸微弱而急促，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胸口那个弹孔还在不断往外冒血。
“医疗箱！快！”周正对着吓呆的警员大喊。
一个警员手忙脚乱地拎来一个急救箱。周正迅速打开，拿出止血带、纱布、剪刀。
他剪开霍沉的T恤，露出狰狞的伤口——子弹射入点在左胸下方，紧挨着那道最深的旧刀疤，位置极其凶险，距离心脏和大血管近在咫尺！
“贯穿伤！”周正经验丰富，迅速判断，“入口在这里！出口……在肩胛骨下方！”他翻过霍沉的身体，果然在肩后缝合伤口附近，又看到一个正在冒血的弹孔！新伤叠旧伤，血肉模糊！
“血止不住！”周正用大团纱布死死压住胸前的伤口，但鲜血依旧透过纱布迅速洇开，染红了他的双手。霍沉的脉搏越来越弱，呼吸越来越浅。
“需要手术！必须立刻送医院！”周正的声音带着绝望。外面枪声爆炸声不断，整栋大楼如同战场，怎么送？！
林晚不知何时挣脱了搀扶她的刑警，踉跄着扑到霍沉身边。
看着他胸前那个汩汩冒血、仿佛要吞噬他生命的黑洞，看着他惨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巨大的恐惧和悲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不！他不能死！他不能就这样死了！父亲因他而死，她还没问清楚！他还没赎罪！他不能死！
“让我来！”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她猛地推开周正沾满血的手，跪在霍沉身边。
“你……”周正一愣。
“我虽然是兽医，但我懂解剖！懂止血！”林晚几乎是吼出来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死死盯着那恐怖的伤口。
她手忙脚乱地扯开自己的挎包，在里面疯狂翻找！她的手指触到了那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父亲留下的旧听诊器！
听诊器？现在要听诊器有什么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林晚根本顾不上了，她只想找一切能用的东西。
她粗暴地将听诊器扯了出来，随手扔在一边，继续在包里翻找！
终于，她摸到了那个小铁盒——装着兽（小禽兽也是兽）用强效凝血酶和肾上腺素的小铁盒！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帮我按住！按住伤口！”林晚对着周正嘶喊，自己则用颤抖的手打开铁盒，拿出装着凝血酶粉末的小瓶，用牙齿咬掉瓶塞！
周正被她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地重新死死按住霍沉胸前涌血的伤口！
林晚将凝血酶粉末不要钱似的、首接倾倒在霍沉胸前那狰狞的弹孔上，白色的粉末瞬间被鲜血染红、融化。
她又拿出肾上腺素针剂，拔掉针帽，看也不看，对着霍沉大腿外侧肌肉狠狠扎了下去，将药液全部推入...
“呃……”霍沉的身体在剧痛和药物的强烈刺激下，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眼皮剧烈地颤动，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
“霍沉！看着我！不准睡！”林晚俯下身，双手捧着他冰冷的脸颊，泪水滴落在他的额头上，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说过要合作！要给我爸讨回公道！你不能死！听见没有！你不能死！”
也许是凝血酶开始起效，也许是肾上腺素的强心作用，也许是林晚那撕心裂肺的呼喊……霍沉胸前那汹涌的出血，似乎……真的减缓了一丝丝，虽然依旧在流，但不像刚才那样喷涌了。
“有效果！”周正惊喜地低呼！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兽医，在生死关头爆发出的能量和决断力，令人震撼！
就在这时！
“轰！！！”
指挥中心厚重的合金大门猛地一震！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外面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显然，“蝰蛇”的人动用了破门槌之类的重型装备！合金门虽然坚固，但显然也支撑不了太久！
“顶住！加固！”老陈脸色铁青，指挥着还能战斗的警员用桌椅等重物死死抵住大门！
枪声在外面密集响起，子弹如同冰雹般打在合金门上，发出“叮叮当当”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门上的防弹玻璃观察窗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他们攻进来了！”一个守在门边、通过射击孔观察的警员惊恐地喊道，“火力太猛！还有……还有RPG！”
“RPG？！”所有人都脸色煞白！火箭筒？！这群疯子是要把指挥中心夷为平地吗？！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指挥中心。弹药即将耗尽，伤员呻吟，霍沉生死不明，大门岌岌可危……他们被困在了这钢铁棺材里，插翅难飞。
林晚紧紧握着霍沉冰冷的手，感受着他微弱得几乎要消失的脉搏，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浑身冰冷。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父亲，霍沉，还有她自己……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被自己扔在一边、沾着霍沉血迹的旧听诊器。听诊器的金属耳管在闪烁的应急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等等！
林晚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突然发现，听诊器那个圆形的、用来收集声音的胸件（接触病人身体的部分），边缘似乎有一圈极其细微、几乎与金属融为一体的……缝隙？
而且，那缝隙的颜色，似乎比周围的金属要深一点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充过？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绝境中点燃一丝微光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林晚的脑海！
父亲林正南，他当年真的是一个单纯的兽医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邻市的废弃修车厂？霍沉说那份致命的技术资料线索指向了父亲……难道……
林晚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起那个沾血的旧听诊器！她不顾一切地用沾满霍沉鲜血的手指，死死抠住胸间边缘那条细微的缝隙！
“你干什么？！”周正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林晚没有回答。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甚至崩裂了，渗出鲜血！她全神贯注，用尽全身的力气抠着那条缝隙……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门外激烈的枪声和撞击声淹没的脆响...
胸件边缘，竟然真的被她抠开了一条细缝！里面露出一点……非金属的、灰黑色的物质？
林晚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用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层薄薄的、伪装得极好的金属贴片彻底撬开。
胸件内部，赫然是一个极其精密的、微型的防水凹槽。
凹槽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泛着金属冷光的黑色芯片，芯片旁边，还卷着一张被卷得极其细小的、泛黄的纸条。
找到了！！！
林晚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巨大的震惊和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
父亲！父亲果然留下了东西！霍沉说的是真的！那份资料！线索！就在这里！
她颤抖着，用染血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冰冷的芯片和那张细小的纸条取了出来。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恐怖巨响！
指挥中心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在RPG火箭弹的正面轰击下，如同纸糊般被彻底炸开！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和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火焰，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横扫而入！
“小心——！”老陈的嘶吼被淹没在爆炸的巨响中！
靠门最近的几个警员瞬间被气浪掀飞！惨叫声被爆炸声吞噬！火光和浓烟瞬间充斥了整个指挥中心！
“呃啊！”林晚也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翻在地！手中的芯片和纸条脱手飞出！她只觉得后背剧痛，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昏花！
浓烟滚滚，火光跳跃！破碎的屏幕闪烁着火花，文件纸张漫天飞舞！如同地狱降临！
“咳咳咳……”林晚挣扎着想爬起来，寻找那枚至关重要的芯片和纸条。但浓烟呛得她睁不开眼，剧烈的耳鸣让她听不清任何声音。
混乱中，她模糊地看到，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头盔、如同地狱使者般的身影，端着枪，踏着燃烧的碎片和同伴的尸体，从被炸开的、浓烟滚滚的大门缺口处，一步步走了进来，枪口在火光中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身材格外高大魁梧，步伐沉稳得如同山岳。
他没有戴头盔，露出一张刀削斧凿般冷硬、留着短短胡茬、眼神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冰冷无情的脸。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穿透浓烟，瞬间锁定了瘫倒在地上的林晚，以及……她身边不远处，那个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霍沉！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
“找到你了。”低沉沙哑、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爆炸的余音和火焰的噼啪声，响彻在如同炼狱般的指挥中心。
“还有……叛徒的儿子。”
---文字戒断
(第六章完)
下一章预告：
血色黎明，命悬一线，感谢大家多多关注支持小生我呀，下一章，看芯片引爆最终决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