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蘅握着翡翠佛珠清点月例账本,殿外新晋的林才人哭哭啼啼进来:“皇后娘娘可要为臣妾做主!柔贵妃把臣妾新进的苏州料子全抢了!”
“哦?”姜若蘅放下狼毫,凤目扫过立在廊下的柔贵贵妃:“不过是几匹布,皇后何必小题大做?”
“柔贵妃这话可就不对了。”姜若蘅展开账本推过去,“内务府记录在案,这批料子是按位分赏,若人人都强取豪夺,后宫成何体统?”
柔贵妃打翻茶盏,滚烫茶水溅在姜若蘅裙裾:“皇后不过寒门出身,也配教我规矩?”
皇帝踏入殿内。
“爱妃在教皇后规矩?朕看是镇国公府的家教该整整了!”
柔贵妃扑通跪下:“陛下息怒!臣妾...”
“罚俸半年,禁足长春宫。”皇帝拉起姜若蘅的手,指腹擦过她腕间被茶水烫红的皮肤,“传太医!若留疤,朕拿你柔家是问!”
姜若蘅倚在皇帝怀中翻阅奏折。烛光映得他眉眼温柔,朱砂笔圈出的全是给她娘家的赏赐。“昭昭看这个,”他突然指着户部折子,“朕要给你兄长加官进爵。”
“陛下不可。”姜若蘅按住奏折,“外戚权重,恐遭非议。”
皇帝将她搂得更紧:“在朕心里,你值得这天下最好的。”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皇后娘娘!柔贵妃闯进来了!”柔贵妃己踹开殿门:“陛下为何如此偏心?臣妾父亲为大昭征战多年,凭什么...”
“凭她是朕的皇后!”皇帝猛地起身,龙袍翻飞间将姜若蘅护在身后,“敢在椒房殿撒野,镇国公府的门风当真是越来越差了!”
柔贵妃扑向姜若蘅,指甲首取她脸颊。姜若蘅侧身避开,袖中银针擦着柔贵妃耳畔飞过,钉入立柱:“贵妃这是要弑后?”
“拖出去!”皇帝怒吼,“即日起降为嫔位,永不得踏出长春宫!”侍卫架走在地的柔嫔。
三日后,姜若蘅在御花园教长乐公主识字,湖边传来争执声。新晋的许美人跪在地上,发髻浸透湖水:“皇后娘娘救命!柔嫔说要...”
“说要淹死你?”姜若蘅转身,看着倚在九曲桥上的柔嫔。对方手持团扇掩唇而笑,脚下是湿漉漉的绸缎包袱:“皇后莫要听这贱婢胡说。”
姜若蘅蹲捡起包袱里浸透的经书。“长乐公主启蒙之用”的小楷还未干透:“柔嫔可知,这是陛下亲自抄写的?”
柔嫔团扇捏得吱呀作响。姜若蘅起身逼近,凤冠垂珠扫过她惊恐的脸:“残害皇嗣,该当何罪?”
“臣妾知错!”柔嫔扑通跪地,“看在镇国公府的份上...”
“镇国公府?”皇帝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大步上前,龙袍下摆扫过柔嫔颤抖的指尖,“朕的江山,还轮不到外戚指手画脚!”
姜若蘅扶住皇帝手臂,声音温柔却带着威严:“陛下息怒。柔嫔既己知错,便罚去静心庵抄写佛经,何时抄满百遍,何时再回宫吧。”
看着被拖走的柔嫔,皇帝将姜若蘅搂入怀中:“就知道你心软。”
“陛下忘了?”她仰头轻笑,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龙纹,“当年在御书房,是谁说‘朕的皇后,要做这后宫最狠的主’?”
皇帝低头吻住她,将所有话语都融在这个绵长的吻里。远处传来长乐公主的笑声,惊起一湖涟漪,倒映着相拥的帝后,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