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雨天面试

面试当天，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孟小美站在A大附院的科教楼前，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下露出浆洗得笔挺的衬衫领子。上一世的今天，她因为回答不出硬膜下血肿的瞳孔变化规律而惨遭淘汰。这一次，她势在必得。

"下一位，孟小美。"秘书探头喊道。

会议室里坐着五位考官。正中间的是附院急诊科的张主任，此时正在翻阅她的简历，眉头越皱越紧——GPA3.2，无科研经历，唯一亮眼的是做过社区义诊的志愿者。

"假设门诊遇到疑似脑卒中患者，首先做什么？"张主任突然发问。

"首先评估意识状态同时呼叫抢救小组。"孟小美声音平稳，"立即做指尖血糖排除低血糖，记录发病时间窗，准备溶栓绿色通道。"她顿了顿，"如果是校医院或者社区医院这类基层单位，还要考虑联系转诊通道，以及转诊时患者的摆放。"

考官们互相交换着惊讶的眼神。这根本不像是实习生的回答，更像是有着多年临床经验的执业医师的思路。

"有点儿意思。"张主任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再说说格拉斯哥昏迷评分。"

"睁眼反应1-4分，语言反应1-5分，运动反应1-6分。"孟小美流畅应答，"但评估前要先确保气道通畅，比如我见习时曾遇到过一例醉酒跌倒的..…."

她故意提起上一世处理的真实病例。当描述到如何发现患者逐渐扩大的瞳孔时，连表情最严肃的护理部主任都开始点头。

面试结束前，张主任突然问："为什么选择急诊科？"

孟小美望向窗外雨中朦胧的住院大楼。前世她护送转院的学生就在12楼重症监护室离世。

"因为…..."她轻声说，"我想成为能够真正帮到患者的医生。"

成绩当天公布。孟小美综合排名第一的消息瞬间传遍年级群。刘琳琳在宿舍堵住了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参加了什么特训班？"

孟小美笑而不答，正往行李箱塞白大褂。明天开始她就要进入附院实习了，她特意选了急诊科轮转——那里能学到最有用的急救技能。

手机突然亮起，是刘夏发来的中铁A局的录用通知照片，年薪比上一世在县城工作的工资高出三倍。紧接着又跳出一条："周末去看房？同事说三阳校区有个新盘不错。"

孟小美的眼眶突然发热。上一世，他们在老家过了三年，回到A市时租住在十平米的老房子，刘夏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买房。那个总为她着想的男孩，哪怕在另一个时空，哪怕重来一次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同样的事。她回复得飞快："好的，记得带伞，明天31度。"

宿舍楼下传来充满活力的吉他声。孟小美推开窗，十年前的风拂过面颊，她觉得无比清新。远处图书馆的灯光如繁星点点，而属于她的人生，才刚刚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