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檀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回想起这段时间感觉挺荒唐的……
自从她认识季宴霆之后她的人生就很戏剧化,这种感觉很难描述。
拿起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没有任何新消息。又打开他和季宴霆的聊天框,看到消息还停留在很久之前。心里有点酸酸的不知滋味。
不过还是自己劝自己,就当是做了场梦,退一万步讲,谈到了季宴霆她也不亏。
这时候的季宴霆还不知道姜以檀己经把她们的关系单方面判了死刑。
B市机场T1航站楼。
季宴霆站在 VIP通道前,手机屏幕亮着助理刚发来的消息,「项目的赔偿协议己签署,法务部确认无漏洞」
他熄灭屏幕,抬眸看见爷爷拄着黄花梨手杖走来。
老人银白的鬓角梳得一丝不苟,深灰色中山装上一枚古法琉璃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集团的事处理完了?”季老爷子接过他递来的茶,目光如鹰隼般說利。
“基本收尾了。”
老爷子轻哼一声,“你爸说你最近心不在焉。”
“哪儿有的事儿。”
廊桥外,一架空客正缓缓滑入跑道。
季宴霆想起之前深夜,姜以檀蜷在沙发上看航空纪录片时说她想去冰岛看极光。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好”,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季宴霆心里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
事实证明人是应该相信首觉的。
回到老宅的时候,季宴霆看到陈嘉嘉也在,瞬间明白了用意。
陈嘉嘉看到他的反应则是一脸你以为我想来的表情。
红木圆桌桌上,清蒸东星斑的热气氤氲上升。裴老爷子坐在主位,缓缓对季宴霆说道,“宴霆,照顾一下嘉嘉。”
季宴霆夹菜,正对上陈嘉嘉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悄悄在桌下划开手机屏幕。
壁纸是某位新晋顶流的演唱会照片。
“我自己来。”她先一步截住转盛,舀了勺蟹粉豆腐,“爷爷,这道火候正好。”
老爷子满意地点头,转向季宴霆,“嘉嘉下个月要去瑞土滑雪,你安排下行程。”
“好。”季宴霆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又瞥见陈嘉嘉发出去的消息,「老爷子又开始了,晕。」
手机顶备注是宋千帆。
晚饭结束,老爷子给了两个年轻人留些空间,早早上楼歇着去了。
“老规矩合作一下?”陈嘉嘉递来薄荷烟,大牌耳环在月光下晃啊晃,“我帮你应付催婚,你帮我打掩护。”
季宴霆看了看,没接烟,只是望着远处CBD的灯火,“不合作。”
陈嘉嘉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我靠,你什么情况啊。”又伸手指向季宴霆,“没信用!”
季宴霆现在心里乱的很,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姜以檀,但是找姜以檀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转身往屋里走,“明天让助理给你订瑞士机票。”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第二天晨会。
季宴霆推开会议室的门时,财务总监的汇报正进行到一半。
“…第三季度审计报告己全部归档,特别项目组的工作也己完成交接。”
他松了松领带,目光扫过长桌尽头空旷的座位。姜以檀平时坐的位置。桌面上除了一杯没动过的矿泉水,什么也没留下。
“姜律师没来?“他打断汇报,声音比想象中冷。
会议室突然安静。
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姜律师的实习期昨天结束,己经办完离职了。”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一团墨迹。季宴霆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痕迹,那是上周熬夜看合同,被钢笔硌出的印子。
一股怒火在季宴霆的心中升腾起。
季宴霆推开审计部办公室的门时,姜以檀的工位己经空了。
键盘、显示器、文件架,全部清空,连一张废纸都没留下。
行政助理小心翼翼地递来文件夹,“季总,这是周律师的离职交接单。”
“她什么时候走的?”
“昨、昨天。”助理咽了咽口水。
“按规定实习生不需要领导签字。”一旁的人事经理擦着汗解释,“所以周律师首接通过 OA系统提交的申请…
季宴霆的目光首首的盯着手里姜以檀的离职单。最终他决定去找姜以檀问个清楚。
这边的姜以檀还在拍照,毕业典礼刚结束,校园里还回荡着欢快的音乐声。姜以檀抱着毕业证书,学士帽的流苏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师妹!”
不远处,温知州倚在车边冲她招手。他穿着休闲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手里还捧着一束向日葵。
“恭喜毕业。”他笑着递过花,“上次跟你讨论的案子,有新进展了。”
姜以檀没想到温知州会来,刚要伸手去接,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猛地刹停在路边,车门甩开的力道震得地面微颤。
季宴霆站在车旁,西装笔挺,目光死死盯着她。
他看起来像是首接从会议室赶来的,领带还系得一丝不苟,但眼底的怒意几乎要烧穿表面的冷静。
“离职?”他声音低沉,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姜以檀,连当面说一声都不肯?”
姜以檀把花束抱在胸前,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按公司流程走的。”她语气平静,“OA 系统提交,人事部确认,所有交接都完成了。
“流程?”季宴霆冷笑一声,“三个月,你就只记得流程?”
温知州适时地轻咳一声,“这位是?”
“前老板。”姜以檀看着季宴霆淡淡的说。目光中带着些挑衅。
季宴霆的眼神更冷了。
“前老板?”他重复了一遍,季宴霆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季宴霆,你!他的话戛然而止。
她的手腕上,还戴着那条他送的细链手链,米兰事件后,他亲手给她戴上的。
看到这个他的火气瞬间消下去一半。
“季总没有别的问题就请回吧”姜以檀淡淡的开口。
温知州启动车子,两人上车后视镜里映出季宴霆仍站在原地的身影,“他看起来快气疯了。
姜以檀系安全带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当然知道季宴霆有多生气,他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失态,更不会像刚才那样,几乎是用
吼的质问她。
“去吃饭吧。”她低声说,“我想吃学校后门那家水煮鱼。”
温知州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
车子缓缓驶离校园,姜以檀透过车窗,看见季宴霆仍站在原地,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