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在手中嗡鸣,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堆满杂物的走廊,墙壁上斑驳的血迹和抓痕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烈战斗。
脚下的瓷砖己经龟裂,每走一步都伴随着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一扇巨大的不锈钢门出现在眼前,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
“冷库重地,闲人免进”。
老王喘着粗气,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里面有机器运转的声音,发电机还在工作!”
我握紧唐刀,示意他们退后,然后用力推了推铁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并没有上锁,只是因为长时间未使用,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冷气裹挟着白雾扑面而来,冻得人牙齿打颤。
冷库内的照明灯忽明忽暗,在幽蓝的光线中,一排排巨大的冷冻货架整齐排列。
我走近一看,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货架上密密麻麻挂满了真空包装的冻肉,标签上印着不同的日期,最早的一批甚至可以追溯到灾变前一年。
“老天......”
小雯捂住嘴,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么多食物,够整个据点吃上好几个月了!”
老王颤抖着手指抚摸着冻肉包装,喉咙里发出激动的哽咽。
我却没有放松警惕,唐刀始终握在手中,刀身的螭龙纹泛起微光,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就在这时,发电机的轰鸣声中突然混入了异样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在冰层下蠕动。
我猛地转身,只见冷库角落的冰墙正在缓缓隆起,冰层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冰墙轰然炸裂的瞬间,数十条裹着冰晶的触须暴射而出。
我旋身挥刀,唐刀划出的金色弧光与飞溅的冰碴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
变异体的嘶吼卡在喉咙里,被锋利的刀气绞成碎片,墨绿色的血液溅在冷冻货架上,瞬间凝结成诡异的冰花。
“结束了。”
我甩了甩刀刃上的碎冰,唐刀自动归鞘时,刀柄螭龙的鎏金眼睛闪过一丝血芒。
小雯抱着冻肉的手不住颤抖,老王则呆立原地,看着满地残骸喃喃道:
“你根本不是人......”
我弯腰捡起半块完好的冻牛排,金属冷意透过掌心传来:
“这些食物不能全交出去。”
见两人露出惊愕的表情,我指着冷库角落积灰的应急通道,
“安全区的食物分配有多黑暗,你们比我清楚。
留一部分做底牌,至少能在关键时刻保命。”
老王抹了把脸上的冰霜,喉结滚动:
“可......被发现就完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迅速将五包冻肉塞进通风管道,用碎冰掩盖痕迹。
当三个持枪的安全区巡逻兵踹开冷库门时,唐刀的刀鞘在阴影中微微发烫。
“听说这里有异动。”
领头的士兵用枪尖挑起变异体的残肢,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冻肉,
“收获不错嘛?”
我挡在两人身前,掌心渗出冷汗——
通风管道的缝隙正缓缓滴落融化的冰水,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巡逻兵将冻肉装车时,我始终盯着那包正在融化的血水,首到它被冰层重新覆盖。
回到安全区的路上,小雯攥着我的衣角小声说:
“他们没发现。”
老王则把猎枪抱得死紧,枪管还残留着变异体的黏液。
当满载冻肉的卡车驶入据点,警报声变成了欢呼。
戴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围着我们打转,检测仪器的红光在脸上扫来扫去。
“发现完整的冷冻系统!这是灾后最重大的生存突破!”
广播里的声音带着颤音,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第二天清晨,一张烫金的嘉奖令贴在了公告栏中央。
我们三人的照片被镶在防弹玻璃后,旁边印着“特级功臣”的字样。
更令人意外的是,居住区最边缘的三层小楼挂上了崭新的门牌——
“英雄住所”,太阳能板在楼顶上闪着金属光泽,这在电力稀缺的安全区堪称奢侈。
“这是你们应得的。”
据点指挥官亲自送来钥匙,他身后跟着端着食物的勤务兵,托盘上摆着新鲜面包和罐头。
“不过,”
他的目光扫过我腰间的唐刀,
“听说你们在冷库遇到了前所未见的变异体?
详细说说经过?”
我伸手接过钥匙,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
唐刀突然微微震颤,刀柄上的螭龙仿佛活了过来。
“当然,”
我笑着推开小楼的门,松木的清香扑面而来,
“不过总得让我们先安顿下来吧?”
夜幕降临时,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巡逻的士兵。
小雯在厨房哼着歌处理冻肉,老王则把猎枪擦了一遍又一遍。
通风管道里,五包冻肉裹着防水布静静躺着,旁边还藏着从变异体身上取下的奇怪晶体——
那是唐刀在战斗后自动吸附的,此刻正发出微弱的蓝光。
月光透过防弹玻璃洒进客厅,我将唐刀横放在长桌上,鎏金螭龙在冷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三天来,安全区高层频繁召见,研究员们拿着针管和扫描仪围着我打转的场景,让后颈的皮肤仍隐隐作痛。
“我打算离开。”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正在擦拭猎枪的老王猛地抬头,小雯手中的汤勺“当啷”掉在碗里。
林夏推开门的动作顿住,她身后跟着背着医药箱的苏晴,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安全区在秘密研究你的血液样本。”
苏晴将平板电脑推过来,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基因图谱间,
“可控进化体”
几个红字刺得人眼疼,
“他们甚至想解剖唐刀,说那是打开变异秘密的钥匙。”
阿远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全家福,照片边缘被反复得起了毛边:
“昨天我在物资处听到,高层打算以‘保护功臣’为名,限制你的行动。”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这里快变成第二个实验室了。”
林夏握紧猎枪,金属握把在掌心压出深痕:
“我们早该想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
“愿意跟他走的,现在就收拾东西。
明天日出前,西墙的排水口会合。”
窗外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我抚摸着唐刀上流转的纹路,刀身突然发出低鸣,仿佛在回应内心的躁动。
小雯第一个站起来,她将珍藏的冻肉塞进背包:
“我姐姐说过,跟着能劈开生路的人走。”
老王默不作声地往子弹袋里压入新弹药,苏晴则开始分装急救药品。
夜色渐深,客厅的灯光次第熄灭。
我站在窗前,看着安全区的探照灯划破夜空。
唐刀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刀柄上的螭龙仿佛活过来般游动——
或许真正的生路,从来不在戒备森严的围墙内,而在未知的废墟与荒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