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咬紧牙关,眼神冰冷,看准他扑空后暴露出的侧腰空档,右脚卯足了力气,又快又狠地朝着那个位置狠狠踹了过去!
周墨彻底失去的反抗能力,只能在地上待着。
真解气!
但爽快劲儿还没过,巨大的后怕就像冰水浇头,让林疏月浑身一激灵。
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她不敢想,刚才要是没踹准,或者周墨没吃痛松手……
心脏还在嗓子眼狂跳,手脚冰凉。
“嗒、嗒、嗒…”
单元门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沉稳又熟悉。
林疏月猛地扭头,正看到顾沉舟大步流星地走出来。
她一下子愣在原地,看着他,整个人有点懵,手不知道该往哪放。
顾沉舟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来——先看到她煞白的小脸,再看到她脖子后面被扯歪的衣领,最后才落到地上蜷成一团哼哼唧唧的周墨身上。那眼神落在周墨身上时,冷得能冻死人。
他几步就跨到林疏月面前,声音不高,却很沉:
“吓到了?”
林疏月看着他深不见底却异常沉静的眼睛,一首绷得死紧的神经,像是被这句话撬开了一丝缝。她喉咙发紧,只挤出一个带着颤音的:“嗯…”
顾沉舟没再多问一个字。他只是伸出手,宽厚的手掌在她微微发抖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轻轻拍了两下。另一只手帮她整理有点凌乱的衣领。
就这两下,像有魔力似的。林疏月一首死死绷着的肩膀,终于悄悄垮下来一点。
感觉到怀里女孩紧绷的身体在轻拍后,终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顾沉舟心里那根弦才稍稍松了些。
他低头看着林疏月依旧苍白的侧脸,声音放得更缓,带着安抚:
“先回去,我来处理。”
她到底是被父母呵护了十八年的女孩,在经历了刚才的惊魂一刻后,无论如何努力想让自己显得冷静坚强,也难以完全压下心底翻涌的恐惧。
林疏月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和周墨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她几乎是立刻点头。
连看都没敢再看地上蜷缩的周墨一眼,转身就朝着单元门小跑过去。
顾沉舟看着地上蠕动的人,眼神越发阴郁,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顾沉舟的声音异常冷静,条理清晰,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凛冽:
“你好,我要报警。地点……。”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无数倍。林疏月蜷在沙发里,指尖冰凉,紧紧攥着衣角,把那块布料揉得皱巴巴的。
终于,门外传来了那个让人有安全感的脚步声。
“顾沉舟…” 林疏月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点依赖和委屈地低声叫了他的名字。声音有点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沉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她脸上看到这种毫不掩饰的脆弱和无助。
没有丝毫犹豫,顾沉舟立刻大步走到沙发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没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人己经被警察带走了。” 他没有过多描述周墨的狼狈,只是简单陈述了结果。
林疏月听后,身体终于彻底松了下来。她飞快地低下头,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那…那之后我是不是要去录口供什么的?”林疏月有些弱弱的问。
“嗯,但等你先休息一下。”顾沉舟安抚着她。“去睡一觉吧,等到时间我叫你。”说完顾沉舟起身要走。
“等等!”林疏月突然加大声音,叫住顾沉舟,然后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顾沉舟转过身,看着林疏月的眼睛说。
林疏月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双臂,想要抱住顾沉舟,但她坐着却够不到。
看到女孩如此主动,顾沉舟立马蹲下身轻轻回抱住乖巧的林疏月。
其实刚刚在楼下林疏月就有想要抱住顾沉舟的冲动,她很害怕。
感受着顾沉舟的体温,林疏月的不安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心安。困意在大脑中蔓延,西肢逐渐放松。
感受到女孩越来越没了力气,顾沉舟顺着这个姿势,抱起了林疏月,把她放在了她的床上。
看着林疏月安静的睡颜,顾沉舟心中的怜爱之情愈发浓烈。他不禁想,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内心其实是如此的脆弱。她每天都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示人,但谁又能真正了解她内心的痛苦和无助呢?
顾沉舟无法想象,三年前的林疏月是怎样独自面对那些艰难的日子。那时候的她,是否也会无助,是否感到孤独?想到这里,顾沉舟的心如刀绞一般。
错过的三年己经无法挽回。顾沉舟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但是,他也明白,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和林疏月之间还有许多个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