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仿佛是为了印证萧宝儿的“童言童语”,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那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青铜棺椁,猛地发出一阵低沉、浑厚、如同来自九幽地府的共鸣!
嗡鸣声由弱变强,整个棺椁也随之剧烈地震动起来!沉重的青铜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地面上的灰尘被无形的力量震得簌簌飞扬!
“小心!” 沈清辞离得最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稳住棺盖边缘,指尖刚触及那冰冷的金属——
轰!
一股沛然莫御、如同海啸般的无形巨力,猛地从棺椁内部爆发出来!沈清辞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洪流狠狠撞在胸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惊呼一声,向后倒飞出去!
“清辞!” 萧景珩瞳孔骤缩,反应快到了极致!他身形如电,瞬间掠过数步距离,猿臂一伸,稳稳地将倒飞出去的沈清辞揽入怀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也闷哼一声,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他低头看着怀中惊魂未定、脸色微白的沈清辞,再抬眼看向那依旧在嗡鸣震动、仿佛活过来的青铜棺椁,眼神凌厉如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
“这棺椁……碰都不让碰?” 他搂紧沈清辞,声音里淬着冰碴
“放肆!反了天了!” 太后何曾见过如此诡异又“不识抬举”的物件,勃然大怒!保养得宜的手掌带着雷霆之怒,重重地拍在剧烈震动的青铜棺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哀家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东西设计的这反人类验证!给哀家开!立刻!马上!” 太后的怒火值首接拉满,气场全开。
侍卫统领硬着头皮,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再次冲上前,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那厚重的棺盖。然而,棺椁表面的诡异浮雕仿佛活了过来,流转起淡淡的幽光,一股更加狂暴的力量骤然反弹!
“哎哟!”
“噗通!”
“我的腰!”
几个侍卫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惨叫着被狠狠弹飞出去,滚地葫芦般摔了一地,盔甲碰撞声和痛呼声混作一团,场面一度十分狼狈且搞笑。
“废物!一群废物!” 太后气得凤目圆睁,指着地上的侍卫,指尖都在发抖。
就在这鸡飞狗跳、连皇帝陛下都忍不住皱眉的时刻,一首趴在棺椁上听“内置音响”的萧宝儿,小嘴一撇,似乎对这“磨磨唧唧”的开棺方式极度不满。
“哎呀!你们好笨呀!” 她小脚丫在地面上用力一跺,奶凶奶凶地对着那震个不停的青铜巨棺大声喊道:“里面的叔叔阿姨听着!快开门!不然宝儿生气啦!开门密码是——芝麻开门!”
她一边喊着,一边气鼓鼓地伸出小巴掌,带着点泄愤的意味,朝着棺椁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雕刻着简化版蛇龙图腾的凸起处,重重地拍了下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混乱中并不响亮。
然而,就在萧宝儿的小巴掌拍中那图腾的瞬间——
嗡!!!
整个藏宝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千分之一秒!
紧接着,那剧烈震动、嗡鸣不休的青铜棺椁,如同被按下了最高档位的迪斯科球开关!
轰!!!
刺目欲盲的、无法形容具体颜色的强光,如同火山爆发般从棺椁的每一条缝隙、每一个符文中喷薄而出!光芒炽烈到瞬间吞噬了月光和火把!光芒中,无数扭曲流动的符文疯狂闪烁跳跃,伴随着更加震耳欲聋、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号角与战鼓齐鸣的宏大嗡鸣!
整个藏宝室被这突如其来的“超时空蹦迪灯光秀”笼罩!所有人都被这强光刺激得瞬间失明,下意识地抬手遮眼,耳边只剩下那震得灵魂都在颤抖的轰鸣!
强光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众人的视力艰难恢复,适应了依旧残留着光斑的视野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彻底石化,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差点砸到脚面!
只见那厚重无比、连太后凤怒和侍卫蛮力都无可奈何的青铜棺盖,此刻竟然……竟然如同最先进的自动感应门一般,悄无声息地、丝滑地向旁边滑开了三分之一!
露出的,并非想象中的森森白骨或陪葬珍宝,而是一个向下延伸、深不见底、散发着幽幽寒气和浓重岁月尘埃气息的——黑暗通道入口!
通道入口边缘的青铜壁上,依旧残留着尚未完全熄灭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微光符文,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开门仪式”并非幻觉。
静!
死一样的寂静!
刚才还充斥着怒骂、惨叫、嗡鸣的藏宝室,此刻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个突兀出现的、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大脑集体宕机。
柳宗远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他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又看看旁边那个还保持着拍棺姿势、小脸上一副“看吧我就说我能行”得意表情的萧宝儿,再联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首接跪倒在地,也顾不上什么钦差大臣的体面了,朝着皇帝的方向就是一阵哭爹喊娘,声音凄厉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陛下!陛下开恩啊!此地……此地妖异!非人力所能及!微臣……微臣年老体衰,实在受不得这等惊吓!微臣请求……请求退出!退出此地!先行告退!告退啊陛下!” 他语无伦次,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原形毕露、身败名裂的鬼地方。
皇帝的目光如同最冰冷的探针,从那个深不见底的通道口缓缓移开,落在在地、涕泪横流的柳宗远身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从旁边侍卫捧着的托盘里,拿起一个刚刚从棺椁下方暗格里取出的、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盒。
皇帝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优雅,轻轻着温润的玉盒表面,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微微俯身,将玉盒递到柳宗远那因极度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前,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
“柳爱卿,你这……”皇帝掂了掂手中的玉盒,仿佛在掂量着柳宗远政治生命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