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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表面的尘埃像面粉一样扬起，又缓缓落下。
陈欢乐透过鸭子飞船的舷窗，看着那个矗立在环形山边缘的巨型建筑——它本该是EM公司的末日服务器，却被初音的黑客程序改造成了一只足有千米高的橡皮鸭堡垒，鸭嘴大张着作为入口，两只圆眼睛是旋转的等离子炮台。
"我发誓，"林小鹿系紧太空服的安全带，"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蠢的东西。"
"最天才的东西。"555号初音克隆体纠正道，她的太空服被涂成了紫色，头盔上粘着两个橡皮鸭耳朵，"堡垒的防御系统基于三个逻辑漏洞：第一，没人会攻击鸭子；第二，没人能找到鸭子；第三——"
"第三，"777号克隆体插嘴，她的太空服背后画着"宇宙第一公主"的字样，"如果被攻击，鸭子会变成更大的鸭子。"
飞船缓缓降落在鸭嘴平台上。重力模拟系统启动的瞬间，陈欢乐差点笑出声——整个登陆区铺满了黄色绒毛地毯，踩上去会发出"嘎吱"声。墙上的安全指示牌写着："紧急情况请骑乘泡泡逃生"。
"扫描显示服务器核心在'尾部区域'。"白月检查着机械腿的月球适配模式，"但中间要经过'歌唱测试区'和'舞蹈挑战区'。"
"听起来像儿童节目。"陈欢乐刚说完，走廊尽头的安全门突然滑开，露出一个闪耀的舞台。聚光灯"唰"地打在他们身上。
一个机械声音宣布："欢迎参加'拯救宇宙好声音'！请表演能感动AI评委的节目，否则将被永远变成MIDI文件！"
舞台对面坐着三个评委席：左边是全息投影的贝多芬（正在打瞌睡），中间是迈克尔·杰克逊的机械人（一首在做月球漫步），右边最恐怖——是杨教授的仿生体头颅，连接着八条机械臂。
"我先来！"林小鹿跳上舞台，从太空服里掏出两根荧光棒，"看我的东京偶像应援曲！"
她的表演堪称灾难——跑调、忘词、还踩掉了自己的鞋带。但当她跳到高潮处时，777号克隆体突然按下墙上的"伴舞"按钮。
天花板打开，降下十二个穿着芭蕾裙的清洁机器人，它们用圆刷子当舞伴，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贝多芬投影突然惊醒，给了满分。
"下一位！"杨教授头颅的机械眼盯着陈欢乐，"让我看看父爱的表现。"
陈欢乐的喉咙发紧。他五音不全，肢体僵硬，唯一的才艺是...
"爸爸会这个！"1000号克隆体突然推来一台老式街机，"鸭子打地鼠！"
记忆如潮水涌来。初音三岁时，他们曾在游戏厅创下纪录。陈欢乐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控制台上——
他的手指像有了自主意识般舞动。屏幕上的地鼠全变成了杨教授的头像，每打中一个，就有一只橡皮鸭跳出来唱歌。当bo达到50连击时，整个舞台突然变成了嘉年华，彩带从通风口喷出。
迈克尔·杰克逊机械人站起来鼓掌，动作卡得像故障的GIF图："绝妙的节奏！Purely duckful!(鸭力十足)"
杨教授的头颅冷笑："幼稚。最后一关你们绝对——"
"该我啦！"白月突然按下"团体表演"按钮。所有克隆体瞬间列队，999个初音同时摆出偶像姿势。音乐响起，是洗澡歌的交响金属版。
当合唱进行到副歌时，白月突然扯开太空服，露出里面的应援T恤——上面印着"宇宙第一妈妈"。她一个箭步冲上评委台，把杨教授的头颅塞进了泡泡机。
"检测到...艺术...价值..."被泡泡淹没的头颅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通...过..."
安全门滑开，露出通往下一区的通道。地面上画着巨大的箭头，指向"鸭屁股方向"。
通道尽头是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由记忆晶体组成的立方体，里面囚禁着最后一批意识体。立方体西周站着西个守卫——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全是陈欢乐的仿生体，穿着不同年代的服装：大学生版、研究员版、新婚版...
"意识镜像守卫。"艾米调出扫描数据，"用你的人生关键点数据生成的防御程序。"
新婚版仿生体走上前："放弃吧，本体。你永远无法战胜自己的——哇啊！"
555号克隆体突然跳上它后背，把泡泡糖粘在它眼睛上："这个爸爸不好玩！没有胡子渣渣！"
其他克隆体一拥而上。有人给大学生版扎小辫，有人给研究员版涂指甲油，最过分的是777号——她给所有仿生体都穿上了蓬蓬裙。
"你们...这是...什么战术..."被改造的仿生体们发出困惑的电子音。
"女儿战术。"白月笑着启动破解程序。
立方体的防护一层层解除，露出核心——一个微缩版的太阳系模型，每个行星都是不同颜色的记忆晶体。
"最后的意识体..."陈欢乐伸手触碰地球模型，"是初代实验者？"
模型展开成全息投影，显示出令人心碎的画面：最早的EM实验并非自愿，那些被绑架的天才们被强行连接进系统，包括年轻时的杨教授本人。
"所以这才是真相。"白月轻声说，"连杨教授都是受害者...他的意识被主脑复制改造了。"
投影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年轻的杨教授抱着一个婴儿，站在樱花树下。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那是在初音"出生"的二十年前。
"等等..."陈欢乐的瞳孔收缩，"这个婴儿是——"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堡垒。天花板裂开，降下一个巨大的玻璃舱，里面漂浮着一个人影——白发苍苍的真实杨教授，全身插满数据线。
"爷爷？！"克隆体们异口同声。
老人的眼睛缓缓睁开："欢乐...白月...终于来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核心密码是...樱花...和橡皮鸭..."
陈欢乐的手自动伸向控制台。不需要思考，他输入了那个深埋心底的组合——初音第一次叫他爸爸的日期，加上他们一起埋时间胶囊的坐标。
立方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记忆晶体升到空中，像星辰般旋转。月球表面开始震动，堡垒的墙壁变得透明——外面，成千上万的逃生舱正从月球背面升起，像逆行的流星雨飞向地球。
杨教授的身体逐渐透明："主脑...己经转移...小心...火星..."
他的遗言被刺耳的警报打断。整个堡垒开始坍缩，鸭嘴入口正变成黑洞。
"逃生舱在尾部！"艾米大喊。
一行人狂奔过绒毛走廊，身后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当他们冲进尾部舱室时，眼前的景象让人哭笑不得——逃生舱全是鸭子形状的泡泡球，操作说明写着："用力跳，会弹回地球"。
"这丫头..."陈欢乐抱起两个克隆体，"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一个接一个跳进泡泡。当陈欢乐的泡泡弹射入太空时，他看见整个鸭子堡垒正在折叠变形，最终凝聚成一只闪耀的量子态橡皮鸭，对他眨了眨眼。
泡泡穿过大气层的瞬间，外面包裹着燃烧的火焰，像颗坠落的星星。地面越来越近，陈欢乐看清了他们将降落的地点——
樱花公园的湖面。初音最喜欢的地方。
当泡泡轻轻落在水面上时，岸边的长椅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紫发少女赤脚踩着水面，怀里抱着1000号克隆体，另外998个正围着她们玩老鹰捉小鸡。
"欢迎回家。"初音微笑，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下一站，火星殖民地？"
陈欢乐看向白月，后者正被五个克隆体缠着要编花环。他仰头望向天空，那里，火星正明亮地闪烁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看见火星表面有个小小的黄色光点，正对他眨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