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章 舞剑

秦以宁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轻声地应道：“好啊！”说罢，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慢慢地站起身来，丝毫不在意黑子凌乱的布局。

幼时在江南，梅雨季节也是与母亲烹茶煮酒，作画舞蹈。

这熟悉的场景，让她的兴致也浓了起来。

一旁的红枫见状，赶忙上前，将公主的佩剑呈递过来。凤阳公主接过佩剑，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她手持剑柄，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而动人。

与此同时，秦以宁也从碧桃手中接过了箫。她轻抚着箫身，感受着它的温润与质感。

凤阳公主提剑站在亭中，裙摆飞扬，眼神灵动。随着秦以宁悠扬箫声响起，凤阳公主舞起剑来，身姿轻盈，剑花闪烁。一时间，雨丝、剑光、箫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舞到酣处，凤阳公主一个旋身，红衣金钗，宛若雨中的神女。

临近的听风殿，太子周琨也在摆酒小聚。此时，隔桥相望，只见那边的一众少年早就对这文绉绉的念诗词感到腻烦了。

“这凤阳倒是会享受啊！”周琼手持佩剑，一脸戏谑地说道。他是镇北王府的世子，与周琨同岁，也是凤阳的堂兄。周琼的性格向来肆意洒脱，不拘一格，对于这种文雅的聚会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

“哈哈，堂兄，你这是要给凤阳助兴吗？”周琨笑着回应道。

“正是！”周琼爽快地回答，“我来给凤阳配舞如何？”说罢，他还真的舞起了手中的佩剑，动作潇洒自如，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叫好。

瞧见这阵仗，周琨放下笔笑道：“今日诸位可有眼福了。”一挥手，便有太监侍女呈上来各式乐器。”

说罢，他面带微笑地转头看向一旁的玄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缓声道：“兆元兄，凤阳那边箫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诉，实在是动人心弦啊！不知兆元兄可否愿意抚琴助兴，与这美妙的箫声相和呢？”

这位被称为兆元兄的男子，名叫孙航，字兆元，乃是川渝人士。他不仅相貌堂堂，而且才华横溢，去年更是被父皇钦点为状元郎，可谓是春风得意。

今日，孙航应他之邀，前来参加这场聚会，而这场聚会的目的，便是为了早日为凤阳公主挑选一位如意郎君。

听到太子的邀请，孙航朗声应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妨一试吧。”说罢，他站起身来，迈步走向一旁摆放着的七弦琴。

就在孙航走向七弦琴的同时，周琼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如同雨中浴血的旌旗一般，凌厉地舞动起来。他的身姿矫健，动作流畅自然，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与凤阳公主隔空舞剑，一时间，剑影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男子们的酒显然比女子们的更为浓烈一些，周琼几杯烈酒下肚后，他的面色微微泛红，双眼却越发明亮起来，兴致也愈发高涨。他的舞剑动作变得越发凌厉，每一剑都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气势磅礴。

听到琴声，凤阳手中剑轻滞。

“公主，是太子爷那边也在小聚。”红枫上前。

“哼，可是琼世子舞剑？”

虽是询问，心中己有答案。想起幼时这琼世子总是捉弄她，她也不甘示弱，舞姿带着酒后的洒脱，胜负欲也上来了。

见太子那边有意合奏，秦以宁也不打怵。萧声愈发婉转悠扬，如泣如诉，与琴声和鸣，与雨中剑影相互呼应。

周琼和凤阳公主这隔空的比试，引得众人目不转睛。周琼越舞越洒脱，每一个剑花仿佛都带着他的不羁与豪情。而凤阳公主也丝毫不落下风，手中的剑似有灵性，在雨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迹。

周琨也来了兴致，拿起一旁的鼓槌，开始击鼓为他们伴奏。一时间，鼓声、琴音、箫声、剑舞声，声声相应，热闹非凡。

“可是琨儿和凤阳？”

养心殿内，天子周泰正与太傅下棋。

“正是。”一旁的太监三宝应着。

“传朕口谕，将今日刚到的闽南荔枝送去，再备些热食。”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为这欢快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众人沉醉其中，仿佛忘记了这是在皇宫之中。

而在这场舞剑中，有一人在作画。他全神贯注地描绘着眼前这一幕。雨丝溅落在画纸上，他也浑然不觉。他笔下，亭台楼阁浮现，人影幢幢。

凤阳公主和周琼都爱着红衣，或者说凤阳爱穿红色衣衫还是随着周琼。周琼的不羁，恰似夏日里的疾风骤雨，剑尖挑起一壶美酒，仰头间，那身红衣在他身上，不仅没有显得突兀，反而与他的个性相得益彰，让他看起来更加英姿飒爽，豪放不羁。

一阵风扬起凉亭内的轻纱，秦以宁转头看到了另一座宫殿内的场景。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众人，专注地挥动着手中的画笔。他的笔触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仿佛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尽的情感和创造力。

就在这时，男子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穿越了人群，秦以宁对视。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她的心跳加速，目光越过人群，与作画的人视线交汇。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秦以宁认出了那人，正是姑苏城外的惊鸿一瞥。

秦以宁的压下心中的惊讶，那清冷出尘的气质，不正是她在姑苏城外偶然一瞥所见到的那个人吗？

赵泽宇回过神来，也认出了她，对着秦以宁微微点头，又专注于继续画作。

秦以宁心跳如鼓，面上却强装镇定，转过头继续吹奏箫声。箫声再次悠扬响起，仿佛是为这再次的相遇奏响的乐章。而周围的人，仍沉浸在这热闹的舞剑、合奏之中，未察觉这短暂却微妙的交流。

此时，凤阳公主与周琼的剑舞进入白热化，二人都卯足了劲，想要在这场舞剑中胜过对方。周琨击鼓的节奏也越来越快，鼓声震得人心神荡漾。孙航的琴音更是激昂，与箫声、鼓声、剑舞声融为一体。

一曲终了，众人皆鼓掌叫好。

凤阳公主与周琼收剑而立，眼神中却都带着意犹未尽。周琨凭栏执剑，“凤阳，改日晴天去赛马啊！”

“怕你不成，堂哥可不许耍赖！”凤阳公主娇嗔，微微喘息，好久没这样肆意了。

而秦以宁的心思却有几分飘远，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赵泽宇那张清冷出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