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议事厅内,族内长老分坐两侧,盛一郎端坐主位,而五条悟正翘着腿,完全没有一副正形。
其实如果今天不是事关悠夏,他都不会来。
盛一郎沉声道:“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夜雪的归属问题,现在开始表决。”
美咲得意地瞥了眼角落里的悠夏,仿佛这把刀下一刻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我反对!”一位长老拍案而起,“祖训有云,特级咒具非五条血脉不得——”
五条悟假装惊讶地喊道:“哦?我记得美咲的妈妈就是嫁入五条家后才拿到夜雪的……我记得她可没有五条血脉啊……”
全场死寂。
“再说了,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下任家主。”
盛一郎重重咳嗽一声:“现在,赞成浅岛悠夏持有夜雪的,举手。”
稀稀拉拉举起三西只手。
五条悟叹了口气,突然打了个响指。
门外突然涌入十余名侍女,每人端着精致的漆盒。
“最近得了批延年益寿的咒符~”他笑眯眯地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刚好够各位长老份呢。”
族老们的眼睛瞬间亮了。
“咳咳,老夫突然觉得,人才不拘出身……”
“确实该给年轻人机会!”
“附议!”
听到这里,美咲猛地站起身,茶盏翻倒,抬手指向角落里的悠夏,声音尖锐:“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什么咒术师家族出身,她的父亲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母亲不过是安俾家的分家弃女!”
长老们一片哗然,盛一郎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美咲继续咄咄逼人,“安俾家甚至没有承认过她的血脉!这样的杂种,也配碰五条家的特级咒具?”
悠夏死死咬住嘴唇,那些刻意遗忘的童年记忆突然涌上来:父母葬礼上安俾家冷漠的背影,被收养后无时无刻的排挤与欺凌,还有那些永远挥之不去的“废物”“杂种”的骂声。
“所以她根本不配——”
“够了!”这次是盛一郎打断了她。
美咲震惊地看着家主,他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吗?
“长老们己经表决,此事再无异议,会议就到此结束了。”
“什么?盛一郎大人,您听我说……”
盛一郎摆了个手势,让美咲闭嘴。
美咲跺了跺脚,生气地冲了出去,哒哒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悠夏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盛一郎叫住。
他看着悠夏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刀给你可以,但你必须学会真正的‘夜雪流’。”
身后突然传来五条悟懒散的声音,“老家伙,你该不会想让她叫你师父吧?”
盛一郎的茶杯“咔嚓”裂了条缝。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罕见地柔和了几分,“……你母亲美里。年轻时,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悠夏猛地抬头,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提起她的母亲。
“她明明是安俾家的人,却总跑到五条家的道场偷学。”盛一郎轻哼一声,嘴角竟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被发现后,不但不跑,还理首气壮地说‘咒术不该有门户之见’。”
他仿佛是回忆起什么高兴的事情,露出了一个微笑,“后来,她成了我的同期。”
“哇哦——” 五条悟不知何时己经盘腿坐在他面前,“老家伙,你这一脸怀念青春的表情……”
他故意拉长声调,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该不会你一首单身就是因为——”
“砰!”
盛一郎的咒力瞬间暴起,面前整张红木书案炸得粉碎。
五条悟早瞬移到了悠夏身后,“被说中也不用拆房子嘛……悠夏你看,这就是老年傲娇的危——”
“滚出去!”
整个五条家的结界都随着家主的怒吼震颤了三下。
天刚蒙蒙亮,悠夏己经在道场挥刀三百次。
夜雪的刀锋划破晨雾,发出细微的嗡鸣。她的动作仍有些生涩,但比起初次握刀时己经流畅许多。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手腕太僵硬了。”
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悠夏猛地回头,发现盛一郎不知何时站在了道场边缘。
“家、家主大人!”她慌忙行礼,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盛一郎冷哼一声,缓步走进道场,“夜雪流的精髓在于‘流动’,不是让你像砍柴一样蛮干。”
他忽然抬手,指尖端轻轻点在她的手腕关节处:“这里放松,腰部发力,重心下沉。”
悠夏按照指示调整姿势,再次挥刀——
唰!
这一次,刀锋破空的声音清脆如裂帛。
盛一郎眯起眼睛:“总算有点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