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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
李云祥捂住德三的额头，另一手舀起温水冲洗。
温水倾泻而下，德三闭上眼睛。
泡沫顺着水流滑落，在热水中化作细小的漩涡。
泡沫冲净后，李云祥俯身，吻了吻他湿漉漉的发旋。
德三睁开眼时，水珠还挂在睫毛上，视线里李云祥正低头拧着毛巾，侧脸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格外温柔。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戳了戳对方脸颊。
热的，还沾着水汽。
“嗯？”李云祥转头，发梢的水滴落在德三锁骨上。
德三立刻收回手，别过脸去：“…手滑。”
李云祥低笑，也不拆穿，只是用毛巾包住他的发尾轻轻揉搓：“三儿头发长了。”
德三一把扯过毛巾：“自己来。”
李云祥也不恼，顺势蹲在浴缸边，手臂搭在边缘：“那我给三儿捏肩？”
德三甩了甩湿发，水珠溅了李云祥满脸：“烦不烦？”
“不烦，就爱烦你。”
“李云祥！”
“三儿好凶。”
德三盯着他透出的胸膛看了两秒，拽住他衣领把人拉进浴缸。
“…不就是洗头，我也会。”
李云祥眨了眨眼，水珠从睫毛上滚落：“三儿要亲自给我洗头？”
“废话那么多。”
德三挤了一泵洗发水，胡乱抹在李云祥头上，动作粗鲁却也是小心避开了他的眼睛。
修长手指穿过他湿漉漉的发丝，指腹在头皮上打着圈，动作渐渐从生涩变得熟练。
泡沫很快堆满李云祥的发顶，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三儿。”李云祥抓住他的手腕，“你挠得我好痒。”
德三僵了一下，随即报复性地揉乱他的头发：“痒死你算了，不许睁眼。”
李云祥乖乖闭着眼睛，嘴角止不住上扬。
泡沫顺着水流滑落，在李云祥的肩头堆积。
“…别乱动。”德三按住他的肩膀，另一手舀起温水冲洗，“再动就把你头发揪光。”
“那我岂不是要变成秃头了？”
“正好，秃头了，不要在我眼前晃，我嫌丑。”
…………
李云祥用力一拽，德三猝不及防跌回浴缸，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半边墙壁。
“李云祥！”他怒道，手己经掐上对方的脖子。
身下的人笑得胸腔震动，就着这个姿势亲他鼻尖上挂着的水珠。
德三瞪着他，半晌泄了气似的靠回去：“…烦死了。”
两人又在浴缸里闹腾了一阵，首到水彻底凉透。
吹完头发，德三裹着浴巾率先出了浴室，李云祥慢悠悠跟在后面。
刚走到卧室门口，李云祥从背后将德三扑倒在床上。
德三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发作，李云祥就像只大狗一样趴在他背上，脑袋在他颈窝蹭来蹭去。
“三儿，今天真开心。”
德三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粘人。”
嘴上虽这么说，但也没推开他。
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最后德三被李云祥紧紧搂在怀里。
德三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济于事，干脆放弃抵抗，没好气道：“李云祥，还要不要睡觉了？”
李云祥却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下巴抵在他肩窝，呼吸沉沉地扑在他耳后。
“三儿。”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其实我挺怕的。”
德三一愣，侧头瞥他：“怕什么？怕我揍你？”
李云祥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着他的手腕，半晌才说：
“那时候…我知道自己是哪吒转世的时候，我想过很多…想过那些莫名其妙的梦，想过突然觉醒的力量，想过我到底是谁。”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德三没说话，李云祥也没继续，只是收紧了手臂，像是要确认怀里的人是真实的。
过了很久，德三才嗤笑一声：“…然后呢？”
“天亮的时候，我只想清楚一件事——”李云祥猛然翻身压住他，首视他的眼睛，“我才不管什么前世今生，我就知道现在要保护的是你。”
德三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笨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