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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祥把浴袍从脸上扯下，就看到德三己经往衣帽间走，衣帽间的感应灯随之亮起，将他笼罩在暖黄的光晕里，像给冷白色皮肤镀了层釉。
“…三儿，你真好。”
德三头也不回地抬手比了个中指，然后甩上门，落锁声清脆响亮。
等德三换好衣服，慢条斯理地系上最后一颗袖扣，隐约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李云祥那家伙居然还在里面折腾。
整理袖口，走到浴室门口，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看着磨砂玻璃后模糊的身影。
“还没好？”
“…再等会儿。”
“怎么，需要帮忙？”
浴室里，李云祥撑着瓷砖墙，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他喉结滚动，“…三儿，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要不要我进去？”
“…不要。”
德三低笑，转身走向客厅，懒散地丢下一句：“快点，我要骑红莲。”
“好。”
*
浴室门终于被推开，李云祥走了出来。
德三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指尖正不耐烦地敲着扶手：“…真慢。”
李云祥随手抓了条毛巾擦头发，“等急了？”
德三冷眼瞥他：“再磨蹭我就自己去骑红莲了。”
李云祥单膝跪上沙发，带着湿气的吻堵住了所有抱怨。
一吻毕，德三抽身就走：“…十分钟。”
他站在玄关处，指尖勾着红莲机车的钥匙，斜眼瞥向还半跪在沙发边的李云祥：“还有九分钟。”
李云祥捂着被顶疼的腹部抬头，这才反应过来，“三儿，你拿我车钥匙？”
“现在是我的了。”德三把钥匙抛起又接住，瞥了眼腕表，“八分半。”
“等等我，很快。”
他撑着沙发起身，急匆匆往衣帽间冲，差点被地上掉落的浴巾绊倒。
德三看着衣帽间里手忙脚乱套裤子的背影，“还有五分钟。”
“马上马上！”李云祥的声音闷在衣服里，他胡乱抓了件外套就往外冲。
德三瞥了眼他凌乱的领口，轻啧一声，伸手替他重新系好：“急什么？收拾好。”
李云祥趁机抓住他的手，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怕你等不及先走了。”
德三白了他一眼，“知道怕，还磨蹭那么久。”
李云祥低笑，脑袋往德三肩上一靠：“这不是来了吗？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三儿，你等我了。”
德三冷哼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李云祥三两步追上去。
德三嫌弃地推他：“头发都没擦干，别碰我。”
“一会吹风就干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地下车库，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清脆回响。
德三单手插兜走在前面，李云祥跟在后面，头发还在滴着水。
他快走两步，伸手去勾德三的手指：“三儿，慢点…”
德三没回答也没甩开他的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到来次第亮起，最终聚焦在那辆暗红色的机车上。
利落地跨上红莲，修长的双腿稳稳夹住暗红色的车身，机车在身下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单手戴上挂在车把上的头盔，另一只手还任由李云祥勾着。
“赶紧上来。”他头也不回地说。
李云祥眼睛一亮，长腿一迈就跨上后座。
湿漉漉的头发蹭在德三后颈，手臂熟门熟路地环住他的腰：“走？”
德三拧动油门，红莲的引擎顿时爆发出震耳的咆哮。
在车库的灯光下，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抱紧了。”
感应灯渐次熄灭，只余红莲的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猩红的光轨。
机车风驰电掣般在街道上穿梭，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
李云祥将脸贴在德三背上，感受着风的呼啸和德三身体的温度，心中满是安心。
突然，前方路口一辆闯红灯的汽车疾驰而来，德三反应迅速，猛地一拧油门，同时身体一侧，红莲机车如灵活的猎豹般从汽车旁擦身而过。
李云祥吓得心脏都快停了，下意识地抱紧德三。
“三儿，你慢点！”他大声喊道，声音被风声吞没。
德三却在这时放声大笑，笑声爽朗而肆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