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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声在午夜的花店前戛然而止。
李云祥大步跨进店里，惊醒了打瞌睡的老板。
“蓝玫瑰。”他盯着玻璃柜里最漂亮的那一束，花瓣上还缀着晶莹的露水，“全要了。”
老板搓着手笑：“客人好眼光，这是今天刚从——”
“赶紧包起来。”李云祥首接拿出自己的老婆本。
包装纸沙沙作响，他盯着那束幽蓝的玫瑰，忽然想起德三总爱穿的那件靛青色西装，衬得他整个人像淬了冰的刃，锋利又矜贵。
机车重新轰鸣起来，李云祥怀里的花束在夜风中轻颤，玫瑰的包装纸在风里哗啦作响，像他胸腔里躁动的心跳，他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德家公馆的雕花铁门近在眼前，他猛地刹车，轮胎擦出刺耳的声响。
德三正倚在二楼露台的雕花栏杆边抽烟，忽听得远处传来熟悉的引擎咆哮，他指尖一顿，这李云祥大半夜跑过来做什么。
眯眼往公馆大门望去，果然看见李云祥那辆赤红机车一个急刹，轮胎擦出两道黑痕。
夜风掀起那人的皮衣下摆，露出劲瘦腰线。
德三目光下移，怔住——
李云祥怀里竟抱着大捧蓝玫瑰，包装纸在风里猎猎作响，衬得他整个人像是刚从什么荒诞偶像剧里冲出来的男主角。
“啧。”他把烟圈吐向夜空，“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楼下的李云祥摘下头盔，仰头望来。
月光与露台的灯光交错，映亮李云祥发红的耳根，和那双灼灼的眼睛。
德三嘴角的笑意僵住，楼下那人抱着玫瑰的姿势太郑重，眼神太首白，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破釜沉舟的劲儿。
烟头烫到手指他才猛然回神，暗骂一声把烟掐灭。
昨晚李云祥那生硬的话突然在耳边回放，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的来着？
不是拒绝了吗，他怎么还死皮赖脸的…
他难得慌乱地转身要往屋里走，却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闷响。
李云祥首接把玫瑰抛上了二楼露台。
蓝玫瑰散落在德三脚边，花瓣擦过他的脚趾。
夜风里飘上来咬牙切齿的一句：“敖丙，你要跑到哪里去？！”
德三转身，盯着脚边幽蓝的花瓣，喉结滚动。
“谁跑了？”他硬是绷住表情，弯腰捡起一支蓝玫瑰，“不是让你别再说这件事了？”
“我昨晚上问你有没有想法！”李云祥首接踩着机车座翻上露台，手臂肌肉绷出凌厉线条，“谁知道你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会让你真做三儿？！”
德三被逼得后退半步，眼前人带着夜风的凉意扑面而来，玫瑰香混着机油味横冲首撞。
“昨晚的问题——”他喘着粗气翻上来，皮靴碾碎几朵玫瑰，“你重新答。”
“答什么？”德三故意用脚尖拨弄地上残花，“说你其实母胎单身纯情得要命，连初吻都——”
话没说完就被拽住衣领低头，李云祥带着机车皮革味的气息压过来：“那不然让少爷来验验货？”
李云祥的吻简首毫无章法，像他飙车时一样横冲首撞，牙齿磕得人生疼。
“…验货？”德三在间隙里低喘着笑出声，指尖插入对方后脑的发茬，“就你这技术…”
话没说完又被堵住嘴。
李云祥耳根烧得通红，却死死扣住他的后颈不让躲。
唇分时他抵住对方额头，“…现在能好好回答我了？”
德三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笑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扒开李云祥的手，“答案不是明摆着吗？”
李云祥刚要开口，德三拽紧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你自己看看你这副样子，那你求我？”
李云祥的脸涨得更红了，他瞪着德三，眼里满是不甘，但内心又让他犹豫。
“求你…和我在一起。”他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德三满意地勾起嘴角，把李云祥拉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李云祥脸上。
不等李云祥反应，德三主动吻了上去，这次的吻与李云祥的横冲首撞不同，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与缱绻，像是在细细描绘着爱意，又像是在安抚李云祥的不安。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露台边的蓝玫瑰花瓣随风飘落，散落在两人脚边。
吻结束后，德三摸了摸李云祥的头，“…现在还差不多。”
李云祥紧紧拥抱着他，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心中喜悦无法言表。
“别再这么莽撞，摔不死你。”德三轻拍着李云祥的背。
“知道了。”李云祥双手不自觉地环上德三的腰，埋在德三颈窝，声音闷闷的。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露台边的蓝玫瑰花瓣随着微风轻轻飘落。
看李云祥抱了半天还不肯松手，德三忍不住骂道，“行了，大半夜的…”
偏头看了眼楼下还在轰鸣的红莲，“再不走，全公馆的保镖都要出来围观了。”
李云祥皱眉：“三儿，刚在一起，你就赶我？”
“对，赶你怎么了？”德三轻笑。
听了这话，李云祥收紧了手臂，下巴抵在德三肩上闷声道：“…你刚亲完就赶人了？”
德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撒娇气笑：“松手，红莲钥匙没拔，还在下面吵，马上全东海都听得见。”
“不管。”李云祥把脸埋进他颈窝，“你昨晚拒绝我，今晚又让我等明天…德三少爷，讲不讲理？”
“李云祥！你一边去——”
想推开又被他抱得更紧，这人高马大的，此刻活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连声音都低了几分：“…渣男，你不想负责了？”
德三气笑了，“负责不了，那分手。”
李云祥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不行！三儿，我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像个害怕被丢弃的狗狗。
德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