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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停下脚步，看着哪吒的背影轻声道：“哪吒，谢谢你。”
哪吒转过身来，眉梢微挑：“谢我什么？本太子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不是特意帮你。”
"刚才的事，我也没说你是特意…"龙三目光坦然，眸底映着细碎的光，“总之谢谢。”
哪吒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嘴上仍不饶人：“谁要你谢，少自作多情。”
可那微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龙三嘴角微微上扬，向前走了两步，与哪吒并肩。
“不管怎样，这份情我记下了。”他认真地说。
哪吒轻啐一口：“谁稀罕你记着…”
“走吧，再逛逛。”
“嗯。”
两人继续前行，周围的喧闹声似乎都渐渐远去。
*
侍者正细致地揉搓着德三的发丝，指尖轻轻按摩着头皮，温热的水流缓缓冲去泡沫。
保镖悄然走近，俯身在德三耳边低声道：“少爷，顺二少找到了。”
德三闭着眼，懒懒地问：“人呢？”
保镖顿了下，语气有些微妙：“…被人打了，现在在后巷。”
德三微微皱眉，抬手示意侍者停下。
他睁开眼，水珠顺着眉骨滑下：“谁干的？”
“顺二少说是大天尊…”
德三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哪吒？”
李云祥接过侍者手中的毛巾，站在德三身后，动作轻柔地替他擦着湿发。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德三懒洋洋地闭着眼，任由他摆弄，“顺二这是自己撞枪口上了吧？”
保镖低声道：“顺二少说…他只是路过，莫名其妙就被打了。”
德三笑得更欢了，转头对保镖摆摆手：“他那是活该。”
“好了，把人带去德家的酒店，安排个安静的房间，叫医生过去看看——好歹是顺家的二少爷，别让人说我们怠慢了。”
保镖点头：“是，少爷。”
德三轻笑一声，眼底带着几分玩味：“顺便…替我问问，哪吒打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话。”
保镖会意，转身去安排。
德三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身后传来李云祥懒洋洋的声音：“这下开心了？”
他透过镜子瞥了一眼李云祥，嘴角微扬：“还行吧，看顺二倒霉挨揍，总归是件乐事。”
“你这人，就爱幸灾乐祸。”
李云祥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还在继续帮他擦拭着湿发。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力道恰好，手指偶尔擦过头皮，带起细微的酥麻。
德三被扯得微微后仰，也不恼，反而低笑：“怎么，不行了？”
“行，怎么不行，”李云祥手下力道加重，故意搓乱他的发丝，“反正最后收拾烂摊子的又不是我。”
德三透过镜子看他，眼里带着戏谑：“嘁，你管我那么多。”
李云祥把毛巾往旁边一扔，顺手抄起吹风机，手指插进德三半湿的发间胡乱拨弄，热风呼呼地往他头上怼：“少爷就是难伺候，染个头发还得兴师动众。”
热风呼呼作响，德三眯起眼，从镜子里看着身后那人一脸不耐烦却动作仔细的样子，故意道：“你当是在给狗吹毛？不会做就换专业的，别添乱。”
“就你这挑剔劲儿，十个专业技师都得被你气跑。”
话是这么说，但李云祥手上动作放轻了力道，指腹贴着发根慢慢拨弄，热风也调成了柔和的风速。
“这样行了吧？少爷。”
德三透过镜子看着他，嘴角微挑：“…勉强合格。”
李云祥哼了一声，手指穿过他半干的发丝，动作却比刚才细致了许多。
热风拂过，发梢扬起又落下，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的低鸣和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吹干头发后，李云祥不情不愿地退开半步，把位置让给候在一旁的造型师。
他抱着手臂靠在化妆台边，看着造型师熟练地给德三抹发蜡、打理发型。
德三从镜子里瞥他一眼：“怎么，你这表情是不服气？”
“不敢。”李云祥摇摇头，“少爷头发金贵得很，碰坏一根都赔不起。”
造型师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德三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对着镜子慢悠悠道：“知道就好。”
李云祥嘴上这么说，目光却一首没离开造型师的动作。
造型师最后用发胶将德三的额发尽数向后梳拢，露出的额头。
镜中的男人瞬间褪去方才的慵懒，凌厉的眉骨线条完全展现，连眼神都显得更具压迫感。
李云祥看着大变活人似的德三，吹了声口哨。
德三对着镜子左右端详，手指轻轻拂过一丝不苟的发际线：“怎么，不认识了？”
“认识，怎么不认识。”李云祥走过来，伸手作势要揉他头发，“就是好奇这发胶能坚持多久——”
德三精准截住他的手腕：“敢碰一下，手给你打断。”
“碰都碰不得？”
德三眯起眼，指尖微微收紧：“你可以试试。”
两人对峙几秒，李云祥忽然卸了力道，另一只手却快如闪电地在他后脑勺轻轻一拂，发丝纹丝未动。
“还真是铜墙铁壁。”他退后两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行了，不闹了。”
德三冷哼一声，对着镜子确认发型完好无损，才慢条斯理道：“算你识相。”
李云祥抄起桌上的车钥匙转了一圈：“走吧，少爷。再磨蹭，顺二该等急了。”
德三起身，理了理袖口，开口：“哪吒他们人在哪？”
保镖立刻上前：“回少爷，刚收到消息，大天尊和龙三少爷正在西街茶楼。”
德三唇角微挑：“派车去接，就说——”
他瞥了眼李云祥，“我请他们看场好戏。”
李云祥抱臂靠在门边，闻言挑眉：“你倒是会找人撑场子。”
“怎么能叫撑场子？”德三慢悠悠往外走，“这叫资源共享、合理安排。”
他回头，眼底带着几分玩味，“再说了，打人的是他，总得给顺二一个交代不是？”
李云祥嗤笑一声，跟上他的脚步：“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德三不置可否，只是对着门口是镜子最后确认了一眼自己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迈步朝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