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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李云祥只觉得烦躁，把喀莎的调侃当作小丫头的胡闹。
现在躺在黑暗里，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却像散落的珍珠，被记忆的线串成了完整的真相——
他会在修车时对着沾了机油的手套发呆；路过甜品店总忍不住买双份芒果冰，尽管自己从来不吃甜食；甚至开始习惯在口袋里备着薄荷糖，只因某次听见敖丙轻咳了一声。
他还特意改装了红莲的后座减震，就为了让坐不惯机车的龙族少爷能坐得更舒服些。
李云祥用手背盖住眼睛，低低的笑了。
窗外，涨潮的海浪一遍遍拍打着礁石。
就像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来势汹汹，无可抵挡。
就在这时，李云祥敏锐地捕捉到隔壁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是敖丙从冰水中起身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两间房相连的墙边，门被打开了。
德三披着丝质睡袍，发梢还滴着水，看着到自己房间的龙三。
“你怎么过来了？哪吒没缠着你？”
龙三穿着宽松的月白色丝质睡衣，衣领微微敞开，长发柔软地垂落在肩头。
他手里抱着的冰蓝色龙鳞抱枕，语气里带着几分罕见的委屈，“我还是想回去。”
德三拿起毛巾随意地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水珠顺着发丝滚落，“Daddy说现在哪吒分了一半元神之力给你，龙筋还没修好，你回来，身体承受不住。”
龙三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把脸埋进龙鳞抱枕里。
德三叹了口气，把毛巾搭在肩上，伸手揉了揉那颗低垂的脑袋。
“这段时间你先慢慢融合元神之力，等龙筋修好了…”
话说到这，德三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手下意识移到后颈，指尖触碰到那段钢铁龙筋。
金属与血肉相接的地方依然会传来隐约的刺痛，那是永远无法愈合的旧伤。
Daddy找了三千年都才找到这么一个法子复活自己，还有日日忍受着排异反应，要说能够真正修复龙筋，其实他自己也不信。
德三的指尖在钢铁龙筋与血肉的交界处了几下，最终收回。
他拿起烟盒，咬出一根细长的烟，打火机“咔嗒”一声响，火苗映得他眉骨投下的阴影格外深刻。
烟雾缭绕间，他倚在窗边，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烟灰簌簌落在窗台上，被夜风吹散。
“你…”龙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德三没有回头，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
尼古丁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却盖不过龙筋连接处传来的阵阵刺痛。
其实他早就习惯这种疼痛了，从三千年前被抽走龙筋的那刻起，从用这副钢铁替代品复活的那天起。
龙三伸手按住德三微微发抖的手腕，灵力顺着接触的地方缓缓流淌过去，像一泓清泉暂时缓解了钢铁与血肉摩擦的灼痛。
“是我任性了。”他抽走德三指间的烟，指尖凝结的冰晶将烟冻成一小截冰柱，“你怎么想的？”
“大圣帮我想起来的时候，我恨哪吒抽我龙筋；三千年后，哪吒赔给了自己一半元神。你不是也清楚吗，错的不是我们，是天道不公。”
德三笑了笑，“要恨就恨这该死的天道。至于现在这个又蠢又倔的哪吒转世…”他瞥见窗外偷听的身影，故意提高音量，“就勉强原谅他好了。”
“嗯，你想回天庭吗？哪吒说再不回去，怕是要被除名。”
“华盖星？”德三冷笑一声，瞳孔里翻涌起深海漩涡，“Daddy想要的是复兴龙族荣光，不是这施舍来的虚职。”
三千年前天尊一句“龙族当兴”，就要了敖丙做祭品。
封神榜上华盖星三个烫金大字，下面藏的是龙族最深的屈辱，连复兴都要靠孩子的命来换。
所谓封神，不过是给活人看的体面葬礼，用这闲职来搪塞龙族。
“那位置早该废了。”德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用命换来的星君之位…”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海面炸起数丈高的浪墙。
龙三抬手接住窗外飞溅的雨滴，水珠在他掌心凝成小小的冰花。
他忽然松开手，任由冰花坠地粉碎，“空着就空着吧，我们不属于那里。”
德三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钢铁龙筋，窗外的雨仍在继续。
“该睡了。”
他转身往卧室走，龙三抱着龙鳞抱枕赤脚踩在地毯上，亦步亦趋地跟着。
“怎么你一个元神不能自己睡？”
龙三小声嘟囔：“我怕黑，龙宫有夜明珠。”
德三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龙三也抱着抱枕乖乖钻到他身边。
德三留了盏小夜灯，寂静中，能清晰地听到龙三平稳的呼吸声。
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刚有些睡意，就感觉有个软软的东西往自己怀里蹭。
龙三小声说：“德三，抱着我睡。”
德三愣了一下，自己三千年前也是被宠得没边了，随后轻轻伸出手臂将龙三揽入怀中。
龙三满足地叹了口气，搂紧怀里的抱枕，把脸埋在德三的颈窝。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
德三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望着天花板，思绪飘远，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刻。
不知不觉，他也陷入了梦乡。
另一边，李云祥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渐渐安静下来，心里却愈发空落。
他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睡得舒服些，可脑海里全是德三抱着龙三的画面。
“你说两个男人睡一块成什么样子？”李云祥还是忍不住问哪吒元神。
哪吒：【他们不是一个人？】
“怎？那你跟我睡一块？”
哪吒：【……】懒得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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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k。
OOC致歉了，但不是水仙！！
德三比较成熟内里温柔，龙三也是被宠到大的小龙，自己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