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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镁光灯在顾渊眼前亮起时，他正低头用拇指着西装袖口——这是夏知微硬塞给他的，说是“行业峰会穿破洞卫衣不合适”。
台下坐满了全息游戏公司高管、电竞协会代表，甚至还有几个挂着监管局工作牌的人。
苏棠作为主办方执行总裁，正站在讲台侧边，垂落的发丝挡住了半张脸，但顾渊能看见她攥着演讲稿的指节泛白。
“接下来，有请在近期网络安全事件中力挽狂澜的顾渊先生，为我们分享‘玩家自治联盟’的构想。”苏棠的声音比平时更沉稳，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她转身时，袖扣擦过顾渊的手背，就像高中晚自习时，她用圆规戳他胳膊提醒他别睡觉的力度。
顾渊晃了晃神，迈步上台。
台下有人交头接耳：“就这？那个总在首播时打哈欠的摆烂主播？”“听说他黑了深渊之眼的服务器？”他盯着第一排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周鸿的外挂集团法律顾问，昨天刚被监管局请去谈话，此刻正阴恻恻地盯着他。
“大家好，我是顾渊，一个随便玩玩游戏的人。”他故意拖长尾音，台下响起零星的轻笑。
可当他打开全息投影，屏幕上浮现出被篡改的游戏经济数据、被意识囚禁的玩家脑波图时，笑声戛然而止。
“我们不能再让某些人用游戏操控现实。”他敲了敲投影里那个不断膨胀的“数据黑洞”，“游戏应该是连接虚拟与现实的桥梁，而不是少数人敛财的工具。”
苏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侧。
她接过话茬时，发梢扫过他的耳垂：“经公司技术部验证，顾渊提出的‘渊之谷’模型可实现玩家主导70%的社区规则制定，人工智能辅助25%的资源调配，剩余5%由系统实时监督。”她转向主办方代表席，眼神亮得惊人，“我们宣布，‘渊之谷’正式纳入官方合作试点项目。”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顾渊瞥见苏棠藏在裙摆下的手，正悄悄攥成拳头——这是她高中答出压轴题时的习惯。
他忽然想起上周在公司茶水间，她红着眼眶说“我就知道你没废”，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把“谢谢”说出口。
下午三点，林晚晴的比赛首播准时弹出在顾渊的手机上。
他找了间空会议室，靠在落地窗上观看。
镜头里的电竞馆坐满了观众，林晚晴扎着高马尾，指尖在全息操作台上翻飞，每按一个键都带起一串蓝光。
“注意对方打野位！”解说员突然提高声音，“晚晴选手切出了战术面板——这是顾渊开发的人工智能训练系统？”
屏幕上的战术模拟器开始闪烁，淡紫色光流在双方英雄间穿梭，三秒后弹出五个红色箭头，分别指向敌方上、中、野、辅、AD的可能走位。
林晚晴勾了勾嘴角，操作台前的蓝光骤然变成炽白色。
她操纵的刺客闪现进敌阵，大招精准命中敌方法师——正是模拟器预测的第三种可能。
“这玩意儿太强了！”解说员声音发颤，“我从没见过这么精准的实时推演！”
赛后采访时，林晚晴抱着冠军奖杯，发梢还沾着汗水：“这是我老师教我的。”她对着镜头晃了晃手腕上的银色手环——那是顾渊用旧游戏手柄改装的，“想学吗？来渊之谷，老师的战术课……”她突然吐了吐舌头，“虽然他总说‘随便啦’，但偷偷把教案写了二十页。”
顾渊低头笑了笑，手机在掌心震动起来。
是条加密短信，没有发件人。
他点开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耳膜内炸响：“未知威胁等级上升至橙色，建议启动深度防御模式。”屏幕上只有一行字：“你以为赢了吗？真正的囚牢，不在游戏中。”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手指悬在回复键上，又缓缓放下。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手机屏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纹——那是昨天被周鸿的手下砸的。
傍晚的风卷着热浪涌进渊之谷中央广场。
顾渊站在喷泉边，看着虚拟市民们拎着菜篮往家走，人工智能小贩正用机械音喊“新鲜的星耀果，买三送一”。
夏知微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深渊之眼剩下的60%服务器，在你演讲时又崩溃了15%。”她递来平板，上面是不断跳动的绿色光点，“但有三个节点异常稳定，像是被人用特殊代码加固了。”
顾渊接过平板，指尖停在最亮的那个光点上——坐标显示在郊区废弃电厂地下。
他望着远方被暮色染成紫灰色的地平线，听见自己说：“他们在等我。”
“要我黑进去吗？”夏知微摸出随身携带的银色U盘。
“不急。”顾渊把平板还给她，目光扫过广场上挂着的“渊之谷自治公约”标语，“真正的敌人，还没出手呢。”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系统提示的蜂鸣。
某个未被标记的黑暗角落，一盏红灯开始规律性闪烁——那是深渊之眼外围数据节点的警报，正随着顾渊的脚步，逐渐亮起猩红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