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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的指尖终于落下，【接收】键泛起幽蓝的光。
屏幕骤然亮起时，他正懒洋洋地歪在电竞椅里，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半截线条冷硬的下颌。
画面里的男人穿着实验室白大褂，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左眼下方有道暗红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在编程大赛颁奖典礼上，沈墨为抢最后一个发言机会，被台阶绊倒磕在桌角留下的。
“你己经看到了‘意识囚禁’的雏形，为什么不加入我？”沈墨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钢丝，“我们可以一起重塑世界秩序。”
顾渊漫不经心地转着战术笔，笔帽上那点口红印在屏幕蓝光里忽明忽暗。
他想起三天前潜入沈墨测试服时，那些被数据锁链捆在虚拟空间的玩家——他们的瞳孔在现实中涣散成灰白色，像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
“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连自由都要剥夺的世界吗？”他拖长尾音，听起来像在闲聊，指腹却重重碾过笔身，骨节泛白。
“天真。”沈墨的手指突然叩向桌面，屏幕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等周鸿的资金链把股市搅成泥潭，等那些自诩清醒的玩家在虚拟里疯成傻子，你就会明白——”他忽然笑了，喉结随着笑声滚动，“你现在拒绝的，是唯一能让这个世界保持秩序的钥匙。”
“叮——”
夏知微的机械键盘突然发出短促的蜂鸣。
顾渊余光瞥见她垂落的发丝被空调风吹得轻颤，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的速度快得几乎成影。
“定位到了。”她头也不抬，声音比平时更轻，像是怕惊碎什么，“沈墨的信号通过菲律宾中转，服务器IP段和周鸿上个月转移到境外的三笔黑钱完全重合。”
顾渊的背突然绷首。
他想起陈默发来的训练工具框架图里，那些原本该流向正规赛事的数据接口，此刻在系统推演里正扭曲成无数条暗线，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是能精准操控股票涨跌的数据流武器。
“他们想用游戏操控现实经济。”他低声说，帽檐下的眼睛骤然亮起，像被点燃的星火。
与此同时，三百公里外的监管局大楼里，破晓的钢笔尖在“特别观察权限申请”上戳出个小坑。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串不断闪烁的“无权限访问”提示，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十分钟前她通过官方渠道发起临时审查，本以为能顺藤摸瓜揪出顾渊账号里的异常操作，结果所有关键日志都像掉进了黑洞，连登录IP都变成了随机生成的乱码。
“影子代理技术。”她突然想起老K去年在黑客论坛发的帖子，“这家伙...难道和那个传说中的白帽有关系？”她扯了扯领口，空调风灌进来，后颈却沁出薄汗。
抓起外套时，手机在桌面震了震，是同事发来的消息：“顾渊今晚八点约了程序员陈默去家里。”
“有意思。”她把钥匙串在指尖转了个圈，门“咔嗒”一声在身后锁上，脚步声消失在空荡的走廊里。
顾渊关掉和沈墨的对话框时，屏幕蓝光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界。
夏知微己经合上笔记本，键盘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林晚晴蜷在沙发上，战术本滑落在地，露出扉页上歪歪扭扭的“渊哥战术笔记”——那是她上周输了十把排位赛后硬要他教的。
他弯腰捡起战术本，指腹擦过“反杀职业选手”那页的批注，突然轻笑一声。
指尖在虚拟地图上快速滑动，最终停在城西那片被标记为“废弃数据中心”的区域。
红圈在地图上缓缓扩散，像一滴血渗入清水。
“该去拜访几位老朋友了。”他对着空气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他系统界面的“全局推演”按钮上，那里正浮现出新的提示：【城西数据中心，异常信号源强度+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