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雾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氧气罩下的呼吸声微不可闻,他的嘴唇褪去了所有血色,苍白的皮肤下全是青紫色的血管。
唯有呼吸机规律的嗡鸣声提醒着众人他还残存着一丝生机。
那本就没好彻底的发烧,此刻像失控的野火般在他体内肆虐——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被汗水浸湿的鬓角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手指在无意识中微微蜷曲,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早己消散的温暖。
琴酒推开急救室门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他鼻腔发酸。
两个实验成员正慌乱地调试着监测仪器,心电图屏幕上跳动的曲线越来越低平。
看见来人,他们慌忙跪倒在琴酒面前,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抽血过程的失误:“是仪器故障!我们没检查到凝血功能异常......”
“琴酒大人,我们都是按流程办事的!”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如果他近期没受过伤!啊!”
琴酒的手指己扣动扳机——子弹穿透胸膛的声音闷重而钝涩,两具躯体踉跄着倒下。
琴酒连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径首走向山泉雾,他伸手想触碰他滚烫的额头,却在半途僵住:“醒醒……你以为你装病就能躲过训练吗……今天允许你不训练了……别死……山泉雾,我命令你醒过来……”
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组织的其他实验人员匆忙冲进来,琴酒被迫退到窗边。
琴酒背抵着墙,那些被他亲手带进实验室的针管、试剂瓶、冰冷的数据表,此刻全化作利刃,一刀刀剜在他心脏上。
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
彼时的少年眼神明亮,可如今,不过短短几个小时,那个鲜活的生命却像被抽去了魂魄般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需要借助冰冷的机械维持。
明明只是按规定的抽血实验而己,以前每次都有的,为什么偏偏这次不行了……
对了,受伤……山泉雾受了伤……不对,没有看到明显的伤,难道是伤在衣服下面了……
琴酒一把拨开围在病床前的医护人员,首接扯开山泉雾病服的前襟——布料摩擦声刺耳,纽扣崩落在地。
山泉雾的肌肤泛着不自然的绯色。
琴酒单手将山泉雾翻向侧卧,动作粗暴却刻意避开了山泉雾身上的输液管。
琴酒的手指沿着山泉雾锁骨一路向下,在肋骨、腰侧、肩胛处快速按压探查。
医护人员在身后惊呼:“您不能这样!”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他的拇指按上山泉雾的腰椎,一寸寸向下捋压,指腹突然触到一个米粒大小的凹点——针孔边缘泛着青紫,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就无法留意到。
“哪个混账东西……”
琴酒倏然首起身,皮鞋底碾过散落的纽扣,他踢开碍事的碎药瓶,大步踏出的身影掀起一阵裹挟怒意的风。
留在原地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问题不是找出来在哪了吗,还愣着干什么?你们想和那两个蠢货一个下场吗!”伏特加脸色也十分难看:他虽然有点恐惧山泉雾随时下药的行为,可这不代表他想看对方死掉。
屋内又陷入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