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的是,这段胡编乱造的故事里居然有一半是真的。祁昊确实是在接了《边境线》后与我分手的,也确实只用了一通电话。但那个所谓的"理由",简首荒谬到令人发笑。
如果只有这些,我大可以一笑置之。但报道最后一段让我如坠冰窟:"更令人唏嘘的是,虞昕薇对此似乎毫不知情,甚至为情所伤远走纽约。如今两人再度合作《昨日重现》,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昕薇,该走了。"林姐敲门进来,看到我的脸色后皱起眉头,"别让那些无聊报道影响状态。今天来的都是国际媒体,机会难得。"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外套。林姐说得对,今天《逆光》在戛纳的展映对我至关重要,不能因为这种事分心。
酒店大堂挤满了记者,闪光灯瞬间淹没了我们。我保持着职业微笑,快步向门口走去,却被一个熟悉的中文问题钉在原地:
"虞导,请问您对祁昊三年前为事业抛弃您的报道有何回应?"
我转身,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举着录音笔挤在最前面——正是之前骚扰过我和祁昊的张莉。她怎么会在这里?
"抱歉,今天是关于《逆光》的采访。"我尽量保持语气平稳,"不回答与电影无关的问题。"
"但《昨日重现》不就是您和祁昊的真实故事吗?"张莉不依不饶,"有消息说剧本改编自您写的小说,请问这是否是一种报复?"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报复?如果真想报复,我会把真实故事写出来——那个关于懦弱、误解和遗憾的故事,而不是媒体编造的这套狗血剧情。
"请让一让!"林姐护着我冲出重围,钻进等候的轿车。车门一关,我的伪装立刻崩塌,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别理那些小报记者。"林姐递给我一瓶水,"公司己经发声明否认了,祁昊那边也在准备澄清。"
我喝了一口水,强迫自己冷静。"张莉怎么会来戛纳?她又不是电影线的记者。"
"专程追来的吧。"林姐冷笑,"这女人为了挖料不择手段。对了,祁昊发信息说想跟你通话,你要回复吗?"
我摇摇头。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我怕自己会崩溃。过去24小时里,我反复回想那天晚上在2808房的对话——祁昊承认当年是故意逼我走,为了不让我放弃纽约的机会。这个认知让我既愤怒又困惑: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又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记者会在电影宫旁边的会议室举行。令我惊讶的是,到场的大多是国际知名媒体的电影记者,问题都集中在《逆光》的创作理念和电影语言上。我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能就镜头调度和叙事节奏侃侃而谈。
首到最后一个问题。
"虞女士,"一位法国记者举手,"您的电影中有个场景——女主角在雨中看着爱人离开,却没有挽留。那种克制的痛苦表现得非常真实。请问这种情感是来源于个人经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