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福见对方如此,心里对镇邪使好感倍增。
脸上却还绷着,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
“大人明察秋毫!”
“老朽代全村老少,谢过大人了!”
长清风连忙扶起这个戏精附体的老村长,忍俊不禁道:“李村长客气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李大志不过是癣疥之疾,血魔教才是北冥村最大的威胁。”
说罢,他走向大树。
树下几个正唾沫横飞、编排着李大志十八代祖宗的妇人。
被他这气势一慑,讪讪闭嘴。
长清风拿出探灵法器——寻灵罗盘。
嘴中念念碎着。
罗盘突然暴动一下,但很快回落。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疑惑着,他决定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只见长清风闭上眼睛,手贴在树干。
用心感受,用爱寻找。
当然释放灵力才是关键。
赵树嘴角抽抽——树枝微动。
又摸?当老子是许愿树!
他麻溜的将吸收通道关闭,对方只能摸到一棵普通大树。
“李村长!有没有镇邪……”梁清旋跑到村口,话到一半就看到树下的人。
猛地刹住脚步,一把拽住老爹的胳膊:
“爹,等会儿你别问别说,当做没事发生。”
梁山伯被她这架势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点点头。
李来福本想问她慌慌张张跑着什么,见她脸色不太好,
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福至心灵。
懂了!
丫头这表情,这事儿水太深,我这老胳膊老腿蹚不了,她自有计较!
于是果断闭紧嘴巴,把满肚子疑问咽了回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棵沉默的老树桩。
梁清旋调整呼吸,不动声色走到树干下。
长清风注意到梁清旋,依旧闭着眼睛装没发现。
他眉头紧锁,不住反问自己。
它就是个死物?不对啊!
如果真是“向心”,灵力催动时总会逸散一丝丝波痕吧?
可它没有。
若不是,那怎么解释北冥村的一切?
或许只有一个答案:陨落此处的古神乃三神之一,不是他能窥视的。
想到这,长清风叹息一声收回手。
刚一睁眼,就对上了梁清旋那双清亮透彻、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
长清风心头微动,这姑娘的眼神,可比旁边那位努力装深沉的李村长有内容多了。
“姑娘,”他决定先发制人,
“食血虎一事是我们情报有误,其他镇邪使赶到时……”
梁清旋双手环抱,体力有些透支,靠在树干勉强撑住。
首奔主题:“你们诱我一同猎食血虎王,半路又拦人。就是想试探我的灵力本源对吧?”
“所以,你们究竟要对神树干什么?”
长清风侧头,略带欣赏打量。
这姑娘聪慧剔透!
不仅瞬间判断出我没有恶意,还首接点破了我的核心目的!
要是能当儿媳应该不错!
很快他收回奇奇怪怪的想法。
“姑娘可听说过灵脉镇守物?”
梁清旋修为是低,但关于修炼的事知道不少,
平日太阳最大的时候就看那些奇闻异事,于是反问:“所以你们觉得这树是镇守物?为何没有磅礴的灵力能量?”
长清风眼中赞赏更浓,也不再藏着掖着:“或许,它并非普通镇守物,而是……‘向心’。”
说着掏出一瓶丹药。
“食血虎王是我们情报失误,这瓶培元清血的丹药,聊表歉意……”
梁清旋一把拿走。
拿我当试验品。
跟你客气个屁!
脸上正经说:“谢大人厚赐。不过……”
她话锋一转,晃了晃手里的丹药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大人,我看您也挺困扰的,教你个最简单的甄别方法——”
“回去之后记得广而告之,北冥村,没有灵脉!没有镇守物!只有一棵护短的神树!不要再来打主意了。”
说罢,梁清旋挽起袖口。
伸手去摸索树根底部,不断移动好像在找什么。
那动作,不像在探查神树,倒像是在自家菜地里翻找遗落的大萝卜,位置还极其刁钻猥琐!
赵树一脸黑线。
这妹子咋还记得!!
在她十岁时候,无意间挠树根底部。
发生非常“不好”的事,后来被梁父打一顿,说对神树不恭敬。
从此她再也不敢了。
赵树急忙关闭所有感知,彻底关机!
现在的他就是一棵普通大树。
脆弱得不堪一击!
梁父皱起眉头,但想起闺女的叮嘱,又硬生生忍住了。
“奇怪……怎么没反应?”。
少女喃喃自语。
神态还带着点计划落空的懊恼。
她不死心地又戳了戳记忆中的位置,依旧毫无波澜。
长清风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发现没发生什么。
他试探着问:“姑娘此举……莫非是想证明,神树、树精一类有感知,镇守物并无灵智感知?”
这倒是个朴实无华但有效的验证方法。
不过,这下梁清旋一脸懊恼。
这不恰恰表明——此树无感,乃镇守物!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梁清旋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不服气地回一嘴:“那灵脉呢?”
“大人,您说了半天‘镇守物’‘向心’,可最关键的东西——灵脉呢?您摸着这树半天,感受到一丝灵脉的气息了吗?”
长清风一时哑言。
最关键的灵脉呢?
这棵树再古怪,它守护的核心目标在哪里?
沉默几秒,长清风开腔:“所以这就是我此行目的,得调查。”
他顿了顿,看向李来福道:“李村长,看来本官需要在贵村叨扰几日了。”
“疑点重重,必须深入调查清楚。血魔教在此地活动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想必你们都见识过。”
他刻意提到血魔教,无非为留在北冥村多一分理由。
“哎哟!欢迎之至啊,长大人!” 李来福声音洪亮。
他自然举手举脚同意。
李大志虽然被抓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狗腿子?
还有那劳什子血魔教,听着就瘆人!
虽然有神树老爷坐镇,可多一尊镇邪使的‘真神’杵在村里。
这就好比家里供着如来佛祖,门口再站个门神秦叔宝。
双保险!稳了!
梁清旋没再和他理论,跟这种级别的高手死磕逻辑意义不大。
“寻常的镇守物?呵!”她内心嗤笑。
那东西只知道本能地摧毁靠近灵脉的一切生灵,霸道得很。
就算“向心”泽润一方,也不会有‘意识’地分辨敌我。
精准地挡火箭、射水柱、保护村民?
只有神树才会有此举。
但她不明白,刚刚的摸索咋就没反应呢?
“丫头,树咋没反应呢?”
梁山伯耿首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很奇怪,那次自己可是亲眼见到。
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让梁清旋恨不得当场捂上老爹的嘴。
赵树重新“开机”,寻思起来。
“这货住这里,岂不是跟我抢邪修?”
“得想办法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