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关,伤兵营。
刺鼻的腥臭被浓郁的药香取代。
华佗如同定海神针,在呻吟与痛苦交织的营帐内穿梭。
他身后跟着几名被挑选出来、手脚麻利的军医,如同最虔诚的学徒。
“此创口毒虽拔除,然肌理败坏,需剜去腐肉,再以生肌散敷之,切忌见水。”
华佗手中柳叶刀快如闪电,精准地剔除一名士兵腿上发黑的烂肉,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
士兵咬着布卷,额头青筋暴起,却因华佗下针封住痛觉要穴,并未嘶嚎。
“神医…这…这真的能长好?”旁边军医看着那血淋淋的深坑,声音发颤。
“天地生克,自有其道。”
华佗语气平和,将一撮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碧绿药粉均匀撒在创面。
药粉沾血即化,竟瞬间止住流血,边缘肉眼可见地收缩凝结。
“辅以‘五禽戏’中‘鹿戏’导引气血之法,勤加练习,可加速生肌。”
他走向下一名伤者,那士兵整个胸膛被毒瘴腐蚀,皮开肉绽,甚至能看到微微搏动的脏器,气息己是游离。
“银针!”华佗低喝,神色凝重至极。
他双手如穿花蝴蝶,数十枚银针瞬间刺入士兵周身大穴,尤其是心脉周围,针尾急颤,强行吊住那缕生机。
同时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颗赤红如血、异香扑鼻的丹药。
“九转还魂丹!以百年血参为主药,辅以雪莲、灵芝…吊命续气!”
他撬开士兵牙关,将丹药渡入其喉,以内力化开药力。
又取出一套特制的、细如牛毛的金针,在烈酒火焰上灼过,开始小心翼翼地缝合那些被毒力侵蚀、脆弱不堪的内腑筋膜…
时间一点点流逝。华佗额上汗水不断渗出,又被旁边军医小心拭去。
他的脸色因精神高度集中和内力消耗而微微发白,但眼神依旧明亮专注。
当最后一根金针缝合完毕,敷上特制的药膏,那士兵游离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虽然微弱,却不再断绝。
“抬下去,静养。每日按方煎药。”华佗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周围的军医和士兵看着他,眼神己如同仰望神明。
关墙之上,己成炼狱。
狂暴的“蛊兽”狼兵尸体堆积如山,但更多的踩着同伴尸骸疯狂攀爬!
他们力量奇大,指甲变得乌黑锋利,甚至能抠进石缝!
一名炎军士兵刚用长矛刺穿一个蛊兽的胸膛,那蛊兽竟狞笑着抓住矛杆,将士兵连人带矛拽下关墙!
更有蛊兽被沸油浇中,浑身燃火,却依旧嘶吼着扑向守军,抱住敌人一同滚入火海!
“顶住!用火!用重弩!”郭靖咆哮如雷,长枪横扫,将数名跃上墙头的蛊兽砸得骨断筋折,腥臭的黑血喷溅。
他周身金色罡气剧烈波动,降龙掌力虽刚猛,但面对源源不断、完全舍弃防御只攻不守的蛊兽狂潮,消耗巨大。
音波战术的副作用此刻显露无疑。
未能一击毙命的蛊虫在宿主濒死时彻底疯狂,催发出最后的毁灭性能量,让这些蛊兽在死前爆发出更恐怖的杀伤。
“将军!左侧缺口!堵不住了!”一名校尉满脸血污,嘶声力竭。
郭靖目眦欲裂,正欲扑去。
突然!
那些狂暴的蛊兽,冲势猛地一滞!
赤红的双眼中疯狂之色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茫然、痛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仿佛它们体内赖以维系疯狂的核心,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动作变得僵硬而混乱,甚至开始自相践踏!
“是西门兄!他们得手了!”郭靖瞬间明悟,狂喜涌上心头!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降龙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声震西野:“母蛊己破!贼兵不足惧!将士们!随我杀!”
“杀!!!”绝望中的守军爆发出震天怒吼,士气如虹!刀枪并举,将陷入混乱的蛊兽狼兵成片砍倒!战局,瞬间逆转!
与此同时,黑风崖,万魂窟深处。
西门吹雪那斩破玄铁门禁制、洞穿虚空的一剑,并未停歇!
剑意所指,正是洞窟最深处那翻涌着无尽黑暗与“沙沙”异响的核心区域!
轰隆!!!
剑意所至,并非物理的破坏,而是规则层面的斩切!
那核心区域外围笼罩的、由无数怨魂厉魄和幽冥邪力交织成的厚重屏障,如同被投入沸水的积雪,发出凄厉的尖啸,瞬间消融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屏障之后,景象骇人!
那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
洞顶垂下无数惨白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尸林。
洞壁并非岩石,而是由无数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森白骸骨堆砌、粘合而成!
有人骨,有兽骨,更多的则是难以名状的细小骨骼,散发着无尽的怨毒与死气!
溶洞中心,并非想象中巨大的蛊虫母体。
而是一个由无数惨白骸骨垒砌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顶端,悬浮着一颗足有磨盘大小、缓慢搏动着的暗紫色肉瘤!
肉瘤表面布满了扭曲的血管和不断开合、流淌着粘稠黑液的孔洞!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正是从这肉瘤深处传出!
仿佛有亿万只微小虫豸在其中啃噬、蠕动!
无数道肉眼可见的、暗红色的邪恶能量丝线,从肉瘤中延伸出来,穿透虚空,连接向未知的远方——那正是控制数十万西戎狼兵体内子蛊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