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闹钟还未响起,阿夸维特就被琴酒拽着头发从被窝里扯了出来。蓝灰色的眼睛还蒙着一层水雾,他揉着被捏得生疼的肩膀,盯着琴酒黑色风衣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低声咒骂了一句。
洛杉矶机场潮湿的风裹挟着咸腥气,如同一股汹涌的海浪,猛地扑面而来。阿夸维特拖着行李箱,艰难地跟在琴酒身后,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里面疯狂地撞击。
两人终于抵达了酒店,夕阳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正将酒店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诡异的血色。这景象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不安。
前台的工作人员微笑着递来房卡,阿夸维特在接过房卡的瞬间,瞥见了登记簿上“1208”和“1210”这两个相邻的房间号。这显然是组织提前安排好的监视地点。
深夜十点,阿夸维特正靠在床头擦拭配枪,突然被走廊里的尖叫声刺破耳膜。他拉开房门,看见几个服务生围在1210门口,其中一人脸色惨白地指着门缝:“血……从门缝渗出来了!”阿夸维特的蓝灰色眼睛瞬间锐利,注意到琴酒的房门同时无声开启,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出来。
警戒线拉起时,阿夸维特己经看清了房间内的景象。尸体呈跪姿靠在书桌旁,后脑勺被钝器重击,右手死死攥着一支折断的钢笔,笔尖在地毯上划出扭曲的血痕。琴酒站在阴影里,帽檐压得极低,却在看到尸体左手紧握着的怀表时,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怀表表面刻着“G”字样的浮雕。
“先生?”FBI探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观察。对方举着证件,目光在他银灰色头发和冷冽的蓝灰色眼睛上停留片刻,“监控显示您在死者遇害前曾出现在走廊,能解释一下吗?”
阿夸维特瞥见琴酒藏在风衣下的手己经握住了枪柄,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领带:“倒时差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他突然凑近探员,压低声音:“不过我注意到死者的钢笔,墨水颜色好像和地毯上的血迹不太一样。”
探员的瞳孔骤然收缩,立即招呼法医重新检验。阿夸维特后退半步,与琴酒对视一眼。在对方阴鸷的目光中,他看到了警告,也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那个刻着“G”的怀表,究竟是巧合,还是某个熟悉的敌人,正在暗处向他们张开獠牙?
就在探员准备将阿夸维特带离现场时,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喊声:“老爸!那边好多人围着!”
阿夸维特循声望去,只见工藤新一正跟在工藤优作的后方,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并肩,一家三口的装扮休闲得与现场的肃杀格格不入。优作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尸体和地毯上的血痕,有希子己经踮着脚朝这边挥手:“这位警官,我先生或许能帮上忙。”
琴酒隐在阴影中的手指骤然收紧,帽檐下的眼神愈发冰冷。阿夸维特却饶有兴致地抱臂后退——他倒要看看,这个搅乱组织计划的工藤优作,能从这团乱麻里揪出什么线头。
“死者的致命伤应该是后颈的针孔。”工藤优作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悬在尸体后颈处青紫的斑点上方,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工藤新一本能地凑过去,却在瞥见阴影里立着的琴酒时骤然顿住——那个男人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很危险,一定是某个黑恶势力!但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查验……他的父母还在,不能牵扯进去……
阿夸维特垂眸擦拭着袖口不存在的污渍,蓝灰色眼眸在琴酒与工藤一家之间流转。
当工藤有希子好奇地打量他们时,他突然轻笑出声,故意用带着纽约口音的英语调侃:“看来名侦探一家度假也闲不住?”刻意拉长的尾音里藏着挑衅,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琴酒紧攥怀表的手上引开。
“只是碰巧罢了。”优作起身时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目光在琴酒的银质袖扣上多停留了半秒——那是与一个神秘组织某位高层同款的定制款式。新一却盯着阿夸维特转身时有些熟悉的背影,记忆如潮水翻涌……
那个帝丹小学时候总坐在教室后排的黑色头发少年,也是这样在晨光里背对着他整理书包,连抬手时肩胛骨的弧度都分毫不差……那是之前他认识的同学也是至交好友……但可惜死在了摩天轮吊舱爆炸中……
他的养兄们却坚定的认为他没有死,可是明明搜查一课的人亲眼目睹他消失在了爆炸中,那么高的高空爆炸……怎么可能还活着呢……不可能……是他,发色和眼睛颜色都不一样……
工藤新一的手指几乎掐进掌心,他在心底反复质问自己:是记忆欺骗了现实,还是现实掩盖了真相?
他想起爆炸发生的那一天,监控里,火光冲天的景象几乎要将天空吞噬,搜查一课的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着疑似失踪,他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那是他的至交好友——会和他一起聊福尔摩斯,会和他一起去购买《福尔摩斯探案集》,即便,少年并不是福尔摩斯迷,他也依旧照顾他的心情,没有拆穿。
他会在小兰和新一闹矛盾的时候,劝架,在园子怼他的时候,会巧妙的化解他们之间的争吵……明明都己经答应好了的……明年和他们一起去北海道看樱花的啊……为什么就死了呢?
即便搜查一课的人在报告上写着少年的失踪,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那可能是永恒的死亡……
“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分析出来了。”
工藤有希子突然开口,打破凝滞的空气。是FBI探员将检测报告递给了她,毕竟他们工藤一家在美国小有名气,工藤优作的《暗夜男爵》在美国非常畅销,因此,工藤优作来查验尸体的时候,FBI探员没有阻止……
她余光瞥见琴酒藏在风衣下的手正缓慢着枪柄,“但DNA库里没有匹配记录,凶手很可能是职业杀手。”
阿夸维特抓住这个间隙,朝琴酒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混入逐渐散去的人群时,新一突然喊道:“等等!”
阿夸维特的脚步只停顿了半秒,听见身后传来少年压低的声音:“先生的背影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刚才擦拭袖口的手法……和我一位己故的朋友很像……”
蓝灰色眼眸在黑暗中泛起冷光,阿夸维特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巧合罢了,小侦探,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哦。”
走廊尽头,琴酒的帽檐压得更低,低声警告:“下次别让那小鬼盯上你。”而阿夸维特望着窗外洛杉矶刺眼的霓虹,想起新一最后那道灼热的视线——看来这场假戏,比想象中更难收场……
工藤新一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指尖无意识着口袋里的钢笔——那是高中时少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笔帽内侧还刻着褪色的“致挚友”。
记忆里黑色头发的少年总爱独自坐在天台,据少年所说,是享受天台的凉风,能让他获得片刻的寂静的心境……
可此刻走廊尽头那抹身影,却与记忆碎片重叠得令人心惊。
“在想什么?”工藤有希子突然搂住儿子肩膀,指尖涂着的猩红甲油轻敲他脸颊,“别告诉我你在怀疑那个小帅哥是凶手?”她眨着大眼睛调侃,却在瞥见新一凝重的神色时收住笑容。
工藤优作将证物袋递给警察,余光扫过儿子紧绷的下颌线:“先回房。”
他低声说,手掌按在新一肩头的力道加重,“有些事不该在案发现场深究。”
回到套房,新一瘫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洛杉矶的霓虹发呆。银灰色头发的少年转身时的背影,擦拭时食指轻叩的习惯,还有那声带着纽约腔调的“巧合”,像根刺扎在他心头。
但当他想起帝丹小学时两人分食的巧克力棒,想起少年笑着教他拆装机械表的午后,又自嘲地摇摇头——或许真的只是巧合,毕竟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少年明明己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深夜,工藤优作敲开儿子房门,将一杯热牛奶放在桌上:“我查过那位穿着风衣的先生身份,表面是珠宝商人,出入境记录干净得过分。”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沉,“但银灰色头发的少年……”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新一冲向阳台,只见三辆黑色轿车从酒店地下车库疾驰而出,其中一辆的后车窗闪过银灰色头发的轮廓。警笛声越来越近,他握紧拳头,蓝灰色眼眸在夜色中闪烁——或许这真的只是场意外,但那个瞬间,他分明看见阿夸维特侧头望向酒店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微笑。
这场相遇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短暂而绚烂,令人难以忘怀。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新的挑战和任务,很快,这惊鸿一瞥就被接踵而至的新案件所淹没。
新一,这位才华横溢的侦探,全身心地投入到每一个案件的调查中。他穿梭于犯罪现场,仔细地检查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每当他拆开证物,排查线索时,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就会像幽灵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那个少年的形象是如此清晰,仿佛他就站在新一的面前。他那银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他的身上似乎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这股味道,虽然很淡,却在新一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让他无法忽视。
新一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少年给他带来的熟悉感,让他记住了这次的相遇,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再次见面……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少年与他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这种联系如同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紧紧地牵在一起,无论时间如何流逝,都无法将其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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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国际机场的电子屏闪烁着航班信息,琴酒扣紧黑色风衣的领口,帽檐下的目光扫过远处戴着墨镜、倚在自动贩卖机旁的阿夸维特。“别玩过头。”他冷声警告,转身时银质袖扣在登机口的灯光下闪过冷芒。
阿夸维特站在机场的跑道旁,静静地看着飞机逐渐加速,然后如同一头巨兽般腾空而起。他那双蓝灰色的眼眸原本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就在飞机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的瞬间,那丝笑意突然像是被冻结了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确认琴酒己经完全离开了这个地方,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迅速地伸手扯下了自己身上那件休闲衬衫的领带。这条领带在他手中被揉成了一团,然后被他毫不留情地塞进了背包的暗格里。
那个暗格是他特意设计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它的存在。而此刻,被塞进暗格里的不仅仅是那条领带,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从任务现场顺走的加密芯片。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 SUV 缓缓地停在了一个废弃的货运码头边。阿夸维特推开车门,动作利落地跳下车。他走到车后座,打开车门,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盒子。
这个盒子里装着的,正是那颗从任务现场偷来的加密芯片。阿夸维特小心翼翼地将芯片插入了车载电脑的接口中,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电脑屏幕上瞬间亮起,显示出了一个复杂的地图界面。紧接着,一条红色的路线在地图上自动生成,终点指向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马萨诸塞州。
看着屏幕上的路线,阿夸维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弘树弟弟,你的安哥哥来履行救你的承诺了……”他轻声呢喃道,仿佛那个被他称为弘树弟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一样,“可别到时候却发现你自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才不想失去一个完美的牛马打工人,不然这好不容易顺走的芯片,就白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