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和魔主离殇拥有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高和一样的武器,可性格却不一样,夜离殇属于轻狂冷傲的类型,而他的性格则是属于那种威慑到生物灵魂深处的类型。
一头墨发随风飘舞着,用玄玉流影冠束起,两侧的墨发随意的披在双肩,晚风拂过轻轻飘动。一套白色素衣在他身上却是那么的不凡,腰配紫玉龙纹带,赤红色的嘴唇红得似血,墨色的双眸平静得如湖水一般,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眼里有着一丝战意。
“离夜殇?”
梦虞看着那名白衣男子,眼神之中尽是恐惧,但她还是强撑着让自己镇定,一字一句道:“莫不是说风离皇也要过来凑这个热闹不成?还是说,风离皇想代表妖族与我神族为敌,战至不死不休,伐至不死不绝?”
“怎么?本王就不能与神族为敌吗?”
离夜殇悠悠的看着梦虞,朝身后的黑铠精骑挥了挥手道:“全军列阵,助紫月龙骑!”
“喝哈!”
随着离夜殇话语尽,黑铠精骑纷纷策马掠至阵前,抬起手中的龙牙劲弩搭箭进行瞄准,箭锋凌冽泛寒芒,让余下的黑月镇龙卫不敢妄动。
嬴惑亦让龙魂回到身前,咬破指尖将精血滴至龙魂的心脉位置,算是给他们自由身之前的一个小礼物。
龙魂虽抗拒,可奈何打不过嬴惑,只能被迫接受这份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礼物。
“二哥……”
梦虞看着恢复人身的龙魂,正欲上前牵住他的手,可还未等她来到身前便被对方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了,使得她不敢再前进半步。
眼神之中尽是杀意,虽重获自由之身,但他们的生死仍掌握在嬴惑的手里,若是敢与梦虞相认,那么下一秒嬴惑捏碎灵魂。
到时别说重回神族了,灵魂能不能找得回来都是一回事,从嬴惑将精血滴在他们心脉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灵魂就被嬴惑给掌控了。
“本后要杀了你!”
看着自己的亲人就在眼前,而却无法相认,梦虞想要弄死嬴惑的心都有了,可奈何她却找不到对付嬴惑的办法,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杀意冷冷的看着她。
“你确定以你如今的实力能打得过本小姐吗?”
嬴惑一脸玩味的看着梦虞,将手中的星魂剑分解为无数的碎片进行重组,化为一把星魂弩瞄准着梦虞的心口位置:“要不你试一下?顺便尝一下本小姐的追魂箭之威,看看是你出手的动作快,还是本小姐的追魂箭更快?如何?”
“所有人,撤!”
看着嬴惑手中的星魂弩,梦虞最终还是选择了领兵撤离阳平关,她知道以自己如今的情况根本就不能占到上风,若是强行与嬴惑决战的话,只会让黑月镇龙卫付出不必要的死亡。
单是紫月龙骑就是黑月镇龙卫的决斗极限了,然后还有离夜殇的黑铠精骑在搭箭瞄准着自己的军阵,他的兵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军队实力与紫月龙骑是一对一的存在。二打一的话,胜算可以说是基本没有,除了在阳平关丢下很多具黑月镇龙卫的尸体外,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夜离殇造成伤害,只会削弱神族的兵力。
梦虞的撤退令一下,众黑月镇龙卫纷纷选择退入时空裂缝,他们本就不想跟紫月龙骑拼命,若不是怕梦虞算总账的话,他们也不会列阵在前做防御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看来,你的兵不太想为你而战啊!”
离夜殇悠悠的看着那些退入时空裂缝的黑月镇龙卫,挥了挥手让黑铠精骑放下手中的劲弩,语气淡然道:“本想用你的黑月镇龙卫试一下本王的螭龙弩卫实力,结果倒是让本王略有失望啊,堂堂的神族帝后居然如此怕死,不如早日退位得了!”
“今日之耻,本后会一笔一笔清算!”
梦虞目光冷然的看着夜离殇,用手指抵在脖颈处做了一个封喉的动作:“夜离殇,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迎接本后的怒火吧,不杀了你,本后绝不罢休!”
语尽,转身踏入裂缝之中不带回头。
随着梦虞的离开,阳平关再一次恢复了平静,被封喉的半妖族尸体正静静躺在草地之上,晚风拂过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脸颊,凌乱的墨发随风而动。
月流苏则一脸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自己的邪神之位也算走到头了,让这么多半妖族的精锐丧生于阳平关,半妖族的女帝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所以,留在阳平关当俘虏是他唯一可以保住性命的选择,至少半妖族的女帝不敢轻易踏入阳平关找自己算账,除非她有把握对抗夜离殇与离夜殇这两位大魔王。何况除了夜离殇跟离夜殇外,阳平关还有诗羽剑他们领兵驻守,平时冥王畀在九幽开会都不一定能凑得齐的君王,今日却全部集合在阳平关,她敢来阳平关的话就等着把自己的命交代于此吧。
想到这里,月流苏泪眼汪汪的看向夜离殇,语气之中尽显卑微:“魔主殿下,我愿意在阳平关当俘虏,你们千万不要送我回去……我不想面对那个女魔头的怒火,我不想死在半妖族的乱兵刀下……求求你了,让我在阳平关当俘虏吧……哪怕是修长城抵御异族,我也不会偷懒的……”
“你就这么怕陈潇吗?”
看到月流苏宁可当俘虏留在阳平关修筑长城都不愿意回半妖族时,嬴惑不由双眸微眯着看向他,语气悠悠道:“但阳平关不需要这么多俘虏,而且阳平关的长城也不需要修筑,就算修筑也是秦锐士进行修筑,本姑娘可不敢把边防的安危交给一个异族啊!”
“我不止会修长城,我什么都能干的……”
嬴惑的话语刚落,月流苏顿时急了,一把抓住嬴惑的手哭唧唧道:“嬴惑姑娘……不对……女王……你就把我当俘虏吧……真的,我除了会修长城外还会打造兵器,哪怕是让我当军演靶子也行……”
“你能不能别在本小姐面前哭?”
嬴惑一脸嫌弃的甩开月流苏,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说也是新一任邪神,这么怂陈潇那个神经病干嘛?实在不行你就跟她干一架,赢了就当半妖族的王,输了就领残兵退守自己的据点,大不了找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嘛!”
“我已经没兵可用了……”
月流苏可怜兮兮的诉说自己的绝望,同时也说出了被斩杀的半妖族精锐便是他全部的兵力,本以为可以靠这些兵震慑一下我,结果却被紫月龙骑用了两个时辰就给全灭了。
若是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劫,他打死都不会选择领兵入侵阳平关,至少那样还能保存得住兵力与半妖族的女帝相抗衡,但今日发生的一切让他的计划都变成了泡沫虚影。
他没有了可以跟半妖族女帝相抗衡的实力了,甚至还让这么多精锐死在阳平关,对他又或者是对半妖族来说,都算是一个灭顶之灾的劫难。他能成为新一代邪神,甚至能掌控半妖族一半的权力,靠的就是手里的这些兵给打出来的,如今这些兵都被紫月龙骑给斩杀了,那么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如今的情况就如当初的吕越一样,不想死的话就必须得有兵有功有权,若是这三个连一个都没有的话,就会被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势力给撕成碎片,生吞活剥死无葬身之地。
但吕越跟他的情况又大不相同,因为吕越是钦定的齐国太子,只要没有成为废物就不会有人敢动他,后来为对抗变异虫族更是战至重伤,曾经的恩怨也在他为国而战的那一刻起便一笔勾销了。
在我心里,吕越已经不是单纯的敌人了,而是一个让人感到可敬的对手,别看他永远都是一副不靠谱的模样,实际上面对真正的危机却不会抛下自己的同袍而独自逃命。
这样的人,更适合当交心的朋友,亦适合做真正的对手。
“好,那你就留在阳平关当俘虏吧!”
嬴鸢思虑许久,终是答应了月流苏的俘虏要求,随后看向双如月:“如月殿下,你能给我一张镇魂符吗?我想让镇魂符契约住月流苏,这样就不怕他在背地里搞鬼了,他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本王不能拿阳平关数万精锐的命开这个玩笑!”
“镇魂符没有……”
双如月抵着额头陷入思考,许久才从怀里之中取出一根银针递给嬴鸢:“以月流苏的实力,很轻松就能解除镇魂符的封印,倒不如以摄魂针进行封印,若他有异心的话,摄魂针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哥,没必要这样吧?”
看到双如月将摄魂针掏出来的那一瞬间,月流苏想骂人的心都有了,自己都选择留在阳平关当俘虏了,为什么还要扎针?莫不是说,如此都信不过他吗?
但双如月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抚摸着手里的摄魂针,那摄人心魄的幽光让月流苏感到脚软,但因畏惧双如月的实力又不敢选择跑路,生怕背后挨一刀。何况夜离殇他们正盯着自己,月流苏敢保证自己选择了跑路,夜离殇他们就会把自己给五花大绑丢去半妖族给陈潇当沙包揍,到时候就不是摄不摄魂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活了。